“二娘,我有没有乱说话我自己知道,不过你——有没有乱拿不该拿的东西可就不知道了。”
衾嫆抱着手臂,稚气未褪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道。
容小莲面上笑意挂不住,面色有些青,“嫆姐儿,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怎可如此轻贱于我!”
“二娘,我叫你一声二娘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少拿母亲的名头唬我——我娘,已经死了!”
衾嫆从未承认过容小莲这个后母的身份,也最不能容忍容小莲在她面前以“母亲”自居。
“你,你!”容小莲被衾嫆的尖牙利嘴气得面色青白难看。
“夏婵——”衾嫆唤了声,夏婵立即推开挡在面前的丫鬟,径直进了容小莲的屋子,不多时便以一己之力将一扇屏风搬了出来。
到了此时,容小莲只觉脸面无存,满满都是被衾嫆如此行径羞辱到的难堪。
她咬着唇,瞪着衾嫆,满眼的失望,眼底却是几乎要漫出来的恨意。
“二娘,这屏风原有一对,记载在册,分明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二娘你这里?”
容小莲咬唇不接,这副模样有些不对啊。衾嫆眼眸眯了眯,心里盘算着。
“二娘不解释的话,我倒还有一样东西想问问你——碧玺手串去哪了?那也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面对大小姐的咄咄逼人,夫人的隐忍委屈叫院子里的奴仆看了都替她抱不平。
“大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同夫人说话呢!就算您不认她这个继母,可她也是镇国公府的女主人,您这般刁难,岂不是不尊长?夫人怎会拿先夫人的遗物?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容小莲跟前的大丫鬟不由得出声替容小莲辩白。
衾嫆似笑非笑地看向那名丫鬟,“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赃并获的,这事二娘便需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再问一次,碧玺手串在哪里!”
她声音忽然冷厉了几分,那是娘亲生前极为喜爱的一条手串,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侵占!
被衾嫆的气势吓到,丫鬟也不敢再吭声了。容小莲抬起袖子掩面轻泣,“嫆姐儿你莫要逼我了……这事千错万错是我一人的错,手串……在老夫人那里,总之,是我的错,你莫要再追究了!”
老夫人!
下人们忙变了脸色,稍一思索就想通了,大概是老夫人瞧着喜欢便要去了,至于屏风怎么回事暂且不清楚,但极有可能这件事同老夫人脱不开干系,夫人只不过是替其背了黑锅……
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些微妙了。
老夫人素来不喜大小姐,大小姐如今同老夫人也不大亲近,可毕竟是嫡亲的祖孙,大小姐再横行霸道,目无尊长也不敢为了一两样物件同老夫人对峙吧?
这些人想得倒是齐全,可偏偏算错了衾嫆的性子,还有她对生母容月那近乎封魔的偏护。
“二娘这话我不懂,既然你提到了祖母,那麻烦二娘随我去祖母那走一趟吧!”
“这……”容小莲原也以为衾嫆不会再胡搅蛮缠,毕竟是老夫人啊,衾嫆也不怕落下一个欺长不孝的恶名吗!
衾老夫人最近对外称病,但凡衾嫆有点脑子也不会这个时候跑去找她对质,容小莲算准了这点,却万万没想到衾嫆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脾气!
不管容小莲愿意与否,衾嫆都态度强硬地拉着她去了衾老夫人的院子。
走到门口老嬷嬷还没开口说什么,衾嫆便伸长了脖子对里头的衾老夫人高声喊道——
“祖母,祖母!孙女找您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