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楚漓想伸手,摸一下衾嫆的发,但手刚伸出,便克制地收回了。
衾嫆茫然,“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你吃好了么?”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
衾嫆抿着唇,“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小心提防楚唯,这个人心机深沉,且对你怀有敌意……”
“我知道。”
又是楚唯。
楚漓眼眸黯了下,飞快划过一丝衾嫆看不懂的黑色郁气。
他温声打断了衾嫆的话,“不早了,回去吧,要是让人看到,对你影响不好。”
他的打断,叫衾嫆愣了下,随后咬咬唇,她起身,语气带了几分赌气,“好,那臣女不打扰殿下了,殿下好好休养,告辞。”
楚漓一下便听出来衾嫆是生气了,尽管她想表现得不明显。
“衾嫆。”
他忽然叫住转过身要走的衾嫆,语气郑重。
“不要对我好。我很危险,嫁给我,对你有害无利。若你想,这门婚事便还有转圜余地。”
真奇怪,他语气温和,说出的话也像是真的为她好。
可衾嫆,鼻子酸了下,眼眸一红,心里像是被谁刺了一刀一样难受。
她微微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背影挺直倔强,“楚漓,嫁你也是嫁,嫁惠王,嫁陆荣都是嫁,于我衾嫆,都一样。我不过选了一个,对自己更轻松的人选罢了。
你不必苦恼,若你心有所属,大可接进门来,若你是想给对方正妻名分,我也可以考虑向陛下回绝这门婚事。除此之外,圣旨已下,婚事已定,你我婚后大可如从前那般,相敬如宾,互不干涉。”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霸道自私,对方都这样说了,她还死乞白赖。
何必呢。
衾嫆你上一世被楚唯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够么?
这一世又要栽在楚漓手上才肯甘心?
老天给你一次机会,不是叫你重蹈覆辙了。
罢了,君若无情我便休,既然她想给她的心,他不要,那就收回。
说着,她又摆正了心思,转过身来时,面上已无波澜,“臣女告退。”
她说得决绝,走得绝情。
毫无留恋,无所顾忌。
楚漓心神都跟着震了震,跌坐回轮椅上,面上一派黯然神伤。
木槿进来,不禁叹气,“主子,您为何要这么说?您分明就是喜欢衾小姐的,又何必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属下瞧着衾小姐待您也是有情有义的……”
但主子这般推拒,像衾小姐那样的脾性,一时半会定然是不会原谅主子了。
只怕是两人这番误会,很难解开了。一个不说,一个不问,一个闷声闷气,一个口出伤人……
楚漓抬手揉了揉眉心,闻声只苦笑道,“你不明白,她对我,不过是愧疚……”
何来的情。
他要的,也不是她这番小心翼翼之下,惶惶恐恐的好。
是他太贪心了吧,明知不可能,还是要这么强人所难地试探。
木槿搞不懂这两人,明明他看着衾小姐如今是真将主子放心上放眼里了,都那么不辞辛苦和危险地去替主子寻药救治双腿了,怎么可能没有情意?
愧疚?有什么愧疚可言的?
主子也是,不知病好了后又钻什么牛角尖,非要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