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站原地,从一开始的错愕,到后来静静看着对方演戏,再到现在,陆荣指责她,她面无表情地望着。
冷静到冷淡。
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装柔弱来耍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伎俩。
曾经的容惜便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陆倩和容惜一样的是,喜欢用自己柔弱的外表和看似柔弱的性子来博取旁观者的同情和保护心,稍加利用,便能将自己变成可怜而无辜的受害者,而她看着强健强势,便是那个加害者。
什么道理?
“我欺负她?”衾嫆反讽地呵了声,解下腰间的鞭子,不禁直直往桌上一甩,噼里啪啦一阵响,桌子被一分为二,茶盏茶壶都滚落在地,碎成一片。
“我若是欺负起人来,可不会只推推那么简单。陆荣,你是忘了在我手里头败阵的事了吧,想替你这个柔弱的妹妹伸张正义之前,也动动你的脑子,我要是真动手,她不可能还有力气和你哭诉告状!”
她猛地那一鞭子,将兄妹二人都唬了一跳,陆荣忙护着陆倩躲到了一边,但还是被茶水溅了一身。
他脸色极为难看,咬着牙,面上是既失望生气又羞辱恼恨的神色。
像是被衾嫆欺骗了感情一般怒目而视她。
衾嫆抱着手臂,冷冷地望着这兄妹俩,拧着眉头,性子空前地不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荣,不是我要你喜欢我的——你没资格指责我对你兄妹二人如何,更何况,你这个妹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也就你甘心当她的挡箭牌和棋子。愚蠢!”
她不知为何,胸闷气短一阵,脾气不受控制不说,话也忍不住说得重了些。
但都是大实话。
以往都顾及点身份和脸面,但陆倩居然敢对她的亲人下手,这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衾嫆,你太放肆了!”
陆荣扶着吓得脸色惨白的陆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护在她面前,忍无可忍一般地冲她道。
衾嫆懒得理他,直接转身就要走。
却忽然脚步一虚浮,忽觉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她按着额头,“来……”
“人”字还没落下,便往后一倒,倒下去之前,她回头,不敢相信地指着坐在椅子上,冲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的陆倩。
再然后,彻底不省人事。
在她摔地上之前,陆荣上前一步,抱住了人。
然后他拧着眉头,回头看向已经恢复柔弱娴静模样的陆倩。
“这怎么回事?”
“兄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陆倩站起来,无辜地眨眨眼,然后天真无邪似的冲陆荣笑了下,道,“这不是为了了你的执念么?只要她成了你的人,难道你还怕得不到她的心吗?”
她眨着眼用无辜和理所当然的语气口吻说着这番话,让陆荣一时哑口无言。
好一会,他却忙摇头,“不对,妹妹,你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我……我是喜欢她,但,但她现在有婚约了,我要是和她……不仅毁了她的名节,还,还是抗旨的罪名!”
陆倩却只拨弄了下窗台的香,看着它燃尽,她眼里细碎的暗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