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大小姐,不能再继续赶路了,马承受不住的。”殷老二吐了口被风带进嘴里的沙子,对赶跑去前头的衾嫆,高声提醒着。
衾嫆看了眼身下,明显疲态的马,不禁咬唇。
又看了眼前方的路,“可是如果不加急赶路,耽误一刻澧城百姓便危险一刻……”
疫情扩散有多快,那是比马跑得还要快的东西。
被迫坐在殷老二马背上的沈寄年,一向一丝不苟的面容上,此时也不禁带了些憔悴来。
他抿着唇,不禁声音沉下来几分,“衾嫆,你不休息可以,但我不行。”
百姓生死与他何干?快死了也能给救回来,更何况,他感兴趣的是毒瘟疫,不是人命。
可衾嫆一个姑娘家却强悍得难以想象,没日没夜地赶路,就是他都吃不消,这女子却像是没知觉似的,一个劲儿策马前奔。
殷老二几人唯衾嫆的命是从,对于赶路倒是不觉得多累,马儿吃不消才出声劝阻,但衾嫆坚持的话,还是会听她的继续赶路。
唯独沈寄年说话不同。
说白了,这一群人,包括衾嫆,去的作用都不大,唯有沈寄年,他一手活死人医白骨的医术,才是此次能否帮到楚漓的关键。
如果他不肯赶路,衾嫆还坚持的话,惹恼了对方,显然不划算。
果不其然,沈寄年一开口,衾嫆就勒紧了缰绳,将马停了下来。
“休整一晚,天一亮就继续赶路。”她对殷家三兄弟说着,又看向沈寄年,语气尽量温和谦让,“沈大夫,这样如何?”
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会叫大家停下来休整,可别再说不行了。
沈寄年冷淡地抬了抬下巴,没说行,但也没说不行,径自下了马,手塞进宽袖中,遮得严严实实的,朝着树林子走。
好在这几日,天总算放晴了,要不然风雪天的,他们夜里在哪休息都是个问题。
“凑合着用吧,都是些湿柴火,只找到这些还能烧的。”
殷老二抱着一小堆柴火,扔地上,对衾嫆说道。
衾嫆倒是不讲究这些,尽管,她冷极了。
鞋子里不是很干爽,但这么多外男,她实在是不便脱鞋子烘。
只能死命忍着。
她拥着狐裘,看着殷老三和殷老四配合着生了火,又打了一只野味回来,打算待会儿烤着吃。
她格外安静,沈寄年则是压根不想开口说话,闭着眼,抱着手臂老神在在地坐在火堆前,小憩。
火慢慢烧起来了,就暖和不少。
衾嫆觉得暖烘烘的,这一暖和,人就忍不住犯困。
沈寄年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坐对面的衾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的傻样。
他眼珠子一转不转地盯了会,便又重新闭上眼。
衾嫆一路实在是太累了,忽然松懈下来,又烤火取暖了,就直接抱着双膝,坐着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天大亮了。
她惊觉地站起来,身上的披风也落了下来。
巡视一圈,见其他人貌似都早就醒了,手里的衣服……
好像是沈寄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