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楚漓的眼睛复原,衾嫆怀孕没什么受罪的,又带了个神医在旁,于是商量之后,在衾嫆单方面的坚持下,夫妻二人带着一行人,辞别了戚大将军,打算南下然后回京城探亲。
南下时,路途轻松不说,风景也是宜人。
此时正值炎夏,坐着马车,微微掀开车帘,便有林间的风徐徐送进来,吹拂在面颊发丝间,很是舒爽。
衾嫆畏热,懒洋洋地靠着软垫,半阖着眼儿,而楚漓却是在认认真真地剥着葡萄,间或喂给她。
她最近胃口变差,除了葡萄和酸梅子,其他的吃得都不多。
沈寄年给她开了安胎的药,喝下后,更是不想吃东西。无奈,楚漓便命木槿和书语去买了不少葡萄和酸梅子,不假于人手地照料她。
小桃在给二人打扇。
见自家夫人这懒怠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
毕竟怀孕了才会这样,不过再看王爷这么疼惜她的模样,小桃又暗自感到高兴。
“前面快到歇脚的客栈了,你要不先睡会?”
楚漓见衾嫆吃了一碟葡萄便不想再吃了,便给她擦了擦唇边的汁液,随后自己擦拭了下手上黏腻的葡萄的汁水,温声哄着道。
他们这一路也走了大半个月了,她如今怀了刚两个月身孕,倒是没有怎么吐,只是嗜睡和胃口不好。
加上天气炎热,她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大多时候都是在马车里睡觉。
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那阵抚慰燥热的清风,衾嫆下意识朝他靠了过去,亲昵地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慵懒的撒娇意味,“相公,你抱着我睡。”
怀孕后,因着身子总是有些不大舒服,她撒娇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然娴熟。
也不管小桃这个婢女在不在场,看见了听见了会怎么样。
倒越来越娇气,像个小孩子了。
楚漓心下好笑地想着,但眼里的宠溺和欢喜却如何都掩盖不住。
伸出长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大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好,睡吧,我抱着你。”
听见这宠溺温柔的声音,加上这有节奏的拍抚,衾嫆闭上眼,懒洋洋地动了动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地方枕。
就这么靠着他,不多时便入了睡。
楚漓朝小桃看了眼,指了指身下的马车。
做了个“让慢点”的口型。
小桃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将扇子放下,捏着裙角,蹑手蹑脚地弯着身子,钻出马车,对着驾车的阿羽和书语道,“主子让慢点,夫人睡着了。”
二人皆是木着脸点点头,书语伸手将缰绳拉了拉,将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马车在空旷的道上缓慢地行驶着,而阿羽一个飞身,使着轻功来到了前面的马车车顶之上,对殷老二交代了一句,便又回去了。
殷老二依言将马车也放慢了些,想着这一路上原本可以更快,但因为衾嫆嗜睡,楚漓又担心颠簸中让她觉着不适,总是让减速,不禁龇牙。
“哎,虽说我也讨到了媳妇儿,但还是不得不佩服这对夫妻的感情。”
他的感叹,叫车内闭目小憩的沈寄年感到无语。
他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出来。
“腻歪。”
“……”
得,这位你语气怎么这么酸呢?
“沈大夫,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羡慕嫉妒啊?”要不然咋这么阴阳怪气地嘲讽呢?
殷老二一点都不怕死地问道。
沈寄年噎了下,“无聊。”
“不过娇小姐怀了身孕,娇气点也能理解。”
殷老二自顾自地接了话下去,“你说,就娇小姐和王爷那个长相啊气质啊,生出来的娃娃该多好看啊!”
他忽然转换了话题,沈寄年也没搭理,但睁着眼,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