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就这么吊着,也不是个办法吧……”
此时,断崖半空,徐青染靠着自己这根坚韧的鞭子,支撑着两人挂了一天一夜了。
她倒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落地,但是断崖下是浓郁到看不见底的雾,这时天又转黑了,实在是看不清底下有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孟不斐身上的伤口已经反复撕裂又干涸,又撕裂,再度血干涸。
他疼得快没有表情和力气了,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这份死一样的沉寂。
比死更难受的就是眼下这种死也死不了,活又看不到活路了。
徐青染抿紧因为缺水而干燥的唇,她咬咬牙,“再等等。”
她方才感知到一阵风吹来,如果这风还大点的话,或许能将底下的浓雾短暂地吹开些,这样,她也好探知底下的情形,找到一线生机来。
孟不斐闻言,就知道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了。
叹了口气,伤口疼得他再次面容扭曲了下,随后又化作麻木。
这次江都之行,没有拿到武林盟主之位不说,仇人也没手刃到,还将自己搭进去了一身的伤。
回去免不了要被老头儿一顿羞辱了。
念头刚起,一阵风吹来,怪冷的,叫他打了个喷嚏。
而徐青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底下,忽而,她眼眸一亮,嘴角勾了勾。
“有了。”
“有什——啊——”
孟不斐刚开口问了两个字,剩下的话便化作风中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
徐青染将缠住头顶上方一根粗枝的鞭子解开,直接扶着他的肩膀,拉着他一块往下纵身一跃。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以及,刚刚那震得自己耳鸣的尖叫声,徐青染瞪了眼旁边恢复了几分镇定,却白着一张脸死死地抱住自己腰的男人。
眼中无比嫌弃。
“手松开。”
仿佛在看一个流氓。
孟不斐摇头如拨浪鼓,“不行,我现在身上都是伤,没有力气,松开我就直接掉下去死了。”
徐青染闻言,都被气笑了。
“出息。”
略带嘲讽地刺了一声,但是没有再要求对方松开她便是。
“那也是为你受的伤,你要讲点道义恩情啊徐姑娘。”
徐青染鞭子往孟不斐方向一甩,孟不斐下意识闭上眼,“你不讲道义恩情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但是预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脚下落地了。
原来,徐青染这一鞭子是勾住了孟不斐那一侧的一块突出来的石头,而后带着他,落地。
这里是断崖底部偏上方的一个突出来的山洞,他们在山洞前落地,徐青染浑身力气终于在这一刻卸下,她脚一软,也没有顾忌地便直接坐地上了。
太累了。
她看了眼自己不住发抖的右手,左手按上去,右手还是在抖。
手指都发青,这是用力拽着鞭子支撑两个人重量留下的后遗症。
此时,她的胳膊应当已经脱臼了。
只是人的求生本能就是强大,让她能够忽略掉手上的疼痛,支撑那么久也没有松手。
孟不斐也瘫软地靠着一块有苔藓的石头上,喘着气,他双腿叉开地笔直放在地上,望着一向冷艳光鲜的徐姑娘,他毫不掩饰恶劣地咧嘴笑了笑。
“你说,你多漂亮的样子别人都见过,但这样狼狈的模样,怕是迄今为止,只有我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