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之根本。
由心而生的不仅只有相,还有念。
人世的事事非非、纷纷扰扰皆是因为心中各种各样的念而成。
如同心经所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为官之人如不能控制把握自己的心,那他为的就不是官而是祸。
修行之人亦是如此,如无法把控自我,那他修的就不是行而是孽。
陈莫的心境虽未达到那超凡脱俗的境地,但在家人长年累月的熏陶下,却也已然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能有的境地。
从胡家仙身体滴落的那滴水,陈老爷子制香时提的那个问,还有陈莫长久以来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在这个时候融会贯通,就连那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都联系到了一起,原因很简单,阴阳虚实,皆随心生!
陈莫微微翘起双手食指,轻轻在那关公像上划过,看似漫不经心,但从他那颤抖的双臂就可以看出来,每一次移动都是饱含气力。
随着陈莫的暗暗运劲,随着他双指的缓缓移动,那供桌上的一双烛火竟然齐齐向后压去,就仿佛如同有风在吹,在灭与燃之间努力挣扎着。
“这……不科学!”
当陈莫心底深处的香雾慢慢在空中形成了六个圆圈的时候,陈莫全身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直径十公分左右的圆圈就近在眼前,但是陈莫却迟迟没有做出动作,因为他不知道这双真正存在的手应该如何去擦除心中臆想出来的东西。
“泥马,你们是想坑死小爷吗?”吴金银有气无力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陈莫很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敢睁开眼,因为他害怕事情像老人说的那样,自己会受到影响。
突然,陈莫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老人不是说他想要**吗?如果自己若是就这么将**擦掉了,他还怎么要?
“别胡思乱想,认真点!”老人见陈莫的脸色正由黄转青,连忙叮嘱了他一声。
“你先出去!”胡家仙面无表情地瞪了面容憔悴的吴金银一眼。
吴金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像狗一样喘起了粗气,愤愤地说道:“出个屁,小爷走不动了,你让人把我抬出去吧!”
“不出去就给我闭嘴!”在这种紧要关头,胡家仙根本没有心情吴金银为什么会下来,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陈莫到底能不能成功。
就在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陈莫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收回了前伸的双手,改站为坐的地在上打起了坐。
“你干什么,快站起来!”老人着急地叫道。
陈莫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一心盛万物,心中有香,眼前便是香。”
胡家仙、老人包括那吴金银,都因为陈莫这句话而瞪大了双眼。
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竟然能够说出这种得道高僧才能说出的话来,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也令人对他的身世感到了好奇,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培养出这种人来?
“嘻嘻嘻……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突然响起,刺鼻的气味亦是如此。
那对烛台上的烛火因为这声音和气味的出现,变得不再是奄奄一息,而是燃出了那窜天之势。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尊关公像显得额外渗人。
“该死的,她没死你跑下来干嘛!”胡家仙咬牙切齿地骂道。
吴金银指着自己软趴趴地裤裆叫道:“废话,我能弄死她吗?她弄死我还差不多!半个小时已经三回了,你以为我是超人啊?”
“啊……”
“哇……”
“呀……”
凄厉地惨嚎从四面八方朝着陈莫涌来,那群为了能够获得转世轮回机会的孤魂野鬼被李小花撕碎吞噬的惨状一一浮现在了陈莫眼前。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不帮我们……”
悲伤的眼神、愤怒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冲击着陈莫的视觉与听觉。
那些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容,令陈莫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在坟林里迷路的感觉一样,黑暗在慢慢将周围吞噬,而恐惧则是占据了他的心头。
“不关我事!”陈莫出于本能地睁开了双眼,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睁开双眼之后非但没有逃离这一切,反倒是看到了更加真实、血腥、残忍的一幕。
他回到了天台,他看到了群鬼与李小花厮打的画面。
孤魂野鬼对李小花的进攻,就如同蚊子叮咬一般无力,莫说是对李小花造成影响了,就连她的步伐都没有因此而减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