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开业,南派占侯第一人,苏、田、米、梁四大家族心中的行部准负责人,就这么被一把枪逼得没有了脾气。
眼前的一幕,让陈莫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道行再深,也不如子弹加身。
“不可能,这不可能!小勇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顾佳佳,四人之中最为胆小的一个,却是在第一时间向马磐郢提出了质问。她脸上依旧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但是眼神已经变得坚强无比。
“顾小姐,你弟弟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知道为什么他发疯之后总是会出现与人打架的场面吗?知道那个叫刚仔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全部都是拜你弟弟所赐!你弟弟惹了事儿,有人要收拾他,刚仔知道后第一时间跑过去救他,可他呢?却在刚仔吸引住对方注意力之后逃之夭夭。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没有错。但是,不敢去面对现实、不敢站出来为朋友做证主持一个公道,那就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没有人性了!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如果你真有心,回老家找到当时你弟弟的同学好好打听打听就不难知道这些事情。现在,我没有时间跟你去讨论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砰!”
“啊……”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枪走火了,您应该死不了吧?”
占开业狼狈地蜷缩在地上,两枪都实实在在地射在了大腿上,这对于一个身子已经被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人来说,简直就是有人拿着铁锹又往他的头上扬了一锹土。
“占叔,有什么话你最好早点说,这个家伙是真疯,不是假疯!”黄琪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冷漠,仿佛她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这令陈莫很是不解。
陈莫也顾不得去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得先将顾佳佳安抚下来,他一把攥住了顾佳佳的右手,小声说道:“顾小姐,如果你想让你弟弟活下去,现在最好别说话。”
顾佳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诚惶诚恐地看了马磐郢一眼后就情不自禁地挽住了陈莫的胳膊。
占开业吃力地抬起头,强颜欢笑地说道:“呵呵,马磐郢,我很好奇,你一个江湖人士,怎么能把我们玄门中事查得那么清楚?”
马磐郢不屑一顾地瞥了一旁的妈祖像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信神,我杀神,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查清楚的原因。”
占开业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你妹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如果真是我动得手,他们就不会是死而是人间蒸发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磐郢冷声说道:“堂堂福建第一清道夫如果要杀人的话,自然不会被人找到尸体,关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但是,我并不相信你跟我妹妹的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或者说,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占老,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最好不要跟身败名裂这个词沾上关系,不然的话,你苦心经营一生的东西就都付诸东流了!”
占开业眼神充满绝望地望了马磐郢一眼,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让他们先出去?”
“不能。”马磐郢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占开业的请求。
黄琪不慌不忙地蹲到了占开业身前,一边撕开他的裤子用布条帮他包裹着伤口,一边不冷不热地说道:“占叔,该知道的我知道,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没什么可瞒的。说吧,还能让自己少受些罪。”
占开业一脸自嘲地笑道:“哎,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黄家丫头,我就知道你来枫镇不是为了躲清闲,你也是为了那酆家老坟来的吧?”
陈莫不觉一愣,失声问道:“酆家老坟?不是酆家老宅吗?难道这酆家不管是坟还是宅都那么邪?”
黄琪不冷不热地说道:“活人住得地方叫宅,死人住得地方自然叫坟。在酆家没有被灭门之前,各门各家的人想找的都是酆家老宅。不过在酆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们想要找的就是酆家老坟了。酆家能够在中国冥事上占据那么高的地位,除去自家的本事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三仆。玄仆占天泽,佛仆辛觉悟,道仆赖仙机。占叔,您老应该就是占天泽的后人吧?”
占开业满面苦涩地摇了摇头:“哎,别提了,除了身上的血之外,没有一个地方不给占家丢人。”
黄琪漫不经心地说道:“您这不算丢人了吧?都已经是南派占侯第一人了,苏米田梁四家有谁不服您?”
“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他们把我推出来,不是因为尊敬我,而是希望用我这把老骨头来保住他们的小命。不提了,不提了,提起来还不够生气的。马磐郢,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确实没有伤你妹妹。不过有件事儿,倒是有些奇怪。”占开业有气无力地看向了马磐郢,看得出来,老爷子已经被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给折腾疯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用这种低三下四的口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