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在自来水厂的存在感比较强。
不仅是因为他收养的两个可爱的孩子，还因为他的学历。
他是厂子里学历最高的，却只是个临时工。
有人总是仰着脑袋瞅，以前的大学生到底是什么样，也有人酸溜溜的说，就算是大学生，还不就是个临时工。
陈凡继续在无聊的工作岗位上打发时间，脑子里则在想着些别的事，忽然有人跟他说领导叫他过去一趟。
“知道了！”
走进办公室，见平时脸上总是面带笑容的领导一脸严肃，陈凡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陈凡同志，有人举报你不孝顺父母，还在你儿子的学校里欺凌同学，在德行上有问题。经过厂里决定，准备辞退你。现在就去收拾下你的东西，去找会计结清工资立刻走吧。”
虽说高考恢复了，不少小摊小贩也冒头了，但举报信依旧是个让人战战兢兢、草木皆兵的东西。
因为陈凡只是个临时工，厂里干脆辞退了事，免得以后拖累厂子。
“好，知道了。”
陈凡只是愣了下，便接受了辞退通知，看起来非常冷静，仿佛早就知道有人举报他一眼。
事实上他怎么可能知道，只是领导说的这两个理由，一听就能猜出举报信是谁写的。
结了工资、脱下工作服，只带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
他能听到那些还不甚熟悉的同事之间的窃窃私语与投来的异样眼光，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明明外面是阳光烈日，他却觉得从心底里冒着寒气。
从自来水厂出来，陈凡不知道该去哪儿。
回陈长安那里肯定不行，他不想让父亲担心着急，回林向北租住的小院儿，她又不在那里。
陈凡决定去找她，这会儿林向北不在学校就应该在婚庆用品厂。
林向北在学校贴了需要设计师、没有经验也可以的招聘启事后，倒是有不少人都来问。
原本她只想找两三个长期的，结果没一个有经验的。
也是，要是有经验的人家早就在厂子里上班了。
最后她决定找兼职，通过一幅图给一幅图的设计费用，这样可以集思广益，说不定这次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创意，下次就有了，而且尽量还能找到质量高的。
白桃说，他们已经绣好了一件衣服，让林向北过去看看。
她惊讶于他们的速度，一问才知道，这些人为了对得起那么高的工资和伙食费，除了晚上学字看书的时间都在刺绣。
不过林向北的话他们也听进去了，只是改为每工作两小时让手和眼睛休息半个小时，整体算下来，工作时间要比林向北规定的长。
林向北检查后，因为衣服是几个人合修的，哪怕她们尽力不拖累对方，但在她的眼里，有些个别的地位绣的还是有些差。
因为是头一次做婚服，有些地方也还有点小瑕疵，这也是之前已经用没用的废布头做过成比例缩小好几倍的、练过手的缘故。
“下次还是不要这么赶。在时间上咱们不算紧迫，绣工还是尽量更好一些，还有衣服上我说的这几个点，也再修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