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鸣凤嗯了一声正待开口,任飘雪已然出声道:“弟妹这话不错!人在做天在看,这恶贼铁了心一条路走到死,这叫甚么?这便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弟兄们说是也不是?”
“是!”
“是!”
……
“任帮主说的对极!只怕即便咱们不去找他晦气,这些人也都不得好报呢!哈哈……”
“他奶奶的!狗日的倭寇,好大的胃口,我堂堂中原,泱泱大国,他们几个跳梁小丑也竟敢来染指,呸!甚么玩意儿!”
……
任飘雪自问自答,这番话提气纵声,说的声震四野,众人听了都觉解气,轰然叫好声中皆拍手称快,便好似眼前已浮现了仇少岳这十恶不赦的大汉奸与他主子已穷途末路,被俘伏诛的画面一般。
云鸣凤听了自也心情澎拜,其实要说憋屈,只怕场中没一人比他更甚,眼看着杀父仇人自眼皮底下逃脱,他心中比谁都不好受。
然则,好多事情即便再有不甘,那又能咋的?他既与任飘雪作了领头,那便要对这些人负责,打仗死人无可避免。
然,敌我实力悬殊一旦太大,己方明明便不讨便宜,还要拿人性命去拼,岂不愚蠢?谁的命不是命?每个人生来都不是无故来寻死的,这些人既响应了自己等人号召,奋起抗贼,他便不能自私。
这也便是悟了明知无幸,与那日禾教主一战之前,心生担忧,叫了他与任飘雪,在他二人耳旁千叮呤万嘱咐,要他二人无论如何也要保存实力,千万不可义气用事,徒作无畏牺牲。
也是因此,他与任飘雪才力压众人与那日禾教主统率所部血拼,甘被人怨,也自无悔。
那时屈辱撤离,众人不甘,言语中自没好气,便连马春元兄弟也是不解,吵吵闹闹着要说法。
云鸣凤本就拙于言辞,费尽好久这才解释清楚,这还是任飘雪在一旁帮衬着解释,众人这才渐渐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憋在心里,也理解了他之心情,毕竟他这般作,说到底也都还是为了大家。
倘若真的不顾性命一拥而上,他们这些人中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可当真是不好说,真个全军覆没,那也自是毫没稀奇,毕竟己方早已精疲力尽,而敌人却都算是养精蓄锐。
正便如云鸣凤那时说的,今日暂且退去,便是为了明日更好的回来,贼敌猖獗一时,又岂能嚣张一世?终究不过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来日方长,一时得失成败,咱先给他记下便是!
那时人人叫好,自也都不再说甚么,毕竟这些人都久经江湖,道理也都还是懂得。
这时话匣子一经打开,一时却哪能停下来?崔吟吟见众人越闹越凶,不禁暗暗担心,只怕这些人说着说着便又要回去拼命,那可不妙,遂又催道:“大哥!你倒是快劝劝呢!”
云鸣凤道:“嗯!”提声贯气,纵声说道:“各位!这些事儿眼下咱们便无须多说,各位连日苦战也都累的坏了,既有落脚之地,咱们便都快些去罢,夜黑风寒,赶了这么多的路,连口吃的都没弄上,都叫甚么事情?
况且,夜已深了,人溃马乏的终究不是个事儿,可别忘了咱们还有好多兄弟可是挂了彩,有伤在身呢,这一路颠簸的可遭罪了……”
他既说话,乱哄哄的声音被压下去,众人皆都住口,这时想到他所言非虚,各个心中有愧,那些受了伤的听了,俱都心中一暖,便想着要说些甚么,前面三骑中已有人叫了声:“弟兄们!都打点精神注意了,前面是条岔道,十分难走,须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