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卧房和书房两处,单摆在外面的东西,都值一大笔银子。
不说全都带走,只要拿那么一两件儿,再将其他全都毁了,就算是应验了“主宅、破财”的看测结果。
可盛清芸却不满意。
既然冒险前来了,得财是一则。更重要的是,她要从李耀荣这里,找到能突破后戚一党的那个关键,那个蚍蜉终能撼树的关键。
书架,一本本书翻过去,速度快却不放过丝毫。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除了藏在其中的几本更加污秽不堪的画册外,什么都没有。
盛清芸抿唇,目光沉了沉。
可她并不放弃,踱步又到了对面的博古架前,花瓶、香炉、小鼎……一个个看过去,连内里都伸手触摸或翻倒一下。
可还是没有,就好像辅国公知道李耀荣是个喜欢玩闹的,便从未将重要的事情哪怕一星半点告诉过他一般。
放下博古架上最后一个物件儿,盛清芸皱眉。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李耀荣虽顽劣,可足比萧慎大了五岁,如今已年过二十成了家,且确实是辅国公府最受宠爱的嫡长孙。
如此,辅国公哪怕为李家以后着想,也绝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让李耀荣知晓。
毕竟,他可是将来的一家之主。
所以问题究竟在哪里?
还是说,李家的事李耀荣确有参与,但考虑到他的性子,所有书信都在辅国公和李耀荣父亲的书房?
若是这样,还真有些难办呢!
辅国公府和李耀荣父亲李秉的书房,私兵定不止八人,说不得暗处还有机关也不一定。
心情有些不好,盛清芸看着博古架上的珍玩,难不成真的要全毁了?
可惜,这么多好东西,她却带不走。
顺手拿起最角落一个珐琅瓶看了几眼,盛清芸运气,便要学白日里捏碎茶杯一般将它毁了。
正这时,外面天上浓云移动中裂开道缝隙,月光急慌慌射了出来。
好巧不巧,光线落在方才放珐琅瓶的角落。
“咔”,珐琅瓶裂了道小口,盛清芸惋惜的同时余光一瞥,动作顿住。
只见,细瘦的月光映射下,博古架角落极为不起眼的地方,有个小指指甲大小的凸起,像一个镶嵌在其上的圆珠。
看到这一幕,控制不住的,盛清芸脑海浮现出苏氏衣橱里暗格的机关。
她眼睛一亮,连手中珐琅瓶都不及放下,便急急朝那圆珠伸出手去。
“咔嚓”,随着指尖轻触上圆珠,朝下按去的一刻,一声轻响在身后响起。
盛清芸一惊,急急转头朝后看,就见身后原本紧贴墙壁放置的书架,像折叠了一般,靠近案几那侧有一人宽的部分朝前而来,露出后面一人宽一人高的暗格。
借着那道细瘦的月光,盛清芸看见,暗格里放的全是书卷!
她一喜,随手将珐琅瓶放去博古架上,抬脚就往暗格处走。
离得近了,便看的更加清楚。
确是书卷,但又不止是书卷。
最上面,还放着几封书信,鼓鼓囊囊的,信口敞开。
盛清芸极目将暗格细看了一遍,确定不会有那种动之便突然射出利箭兵刃的存在,这才伸手将信拿了起来。
一股淡淡墨香窜入鼻端。
盛清芸一怔,立刻知道,有信是近几日才写的。
她将信取出,借着月光和敏锐的目力查看。
下一瞬,眼中急速涌出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