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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已经过去,此刻的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温带海洋性气候让伦敦这座城市的冬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然而细雨却是不断,为这座现代化的城市戴上了一层朦胧地薄纱。
走在路上,尼禄与莱蒂西娅两个人都沉默着,刚刚他们之间的欢笑似乎就像是存在于梦境中一般,从那个房间走出来之后泡沫就被一根看不见的镇给戳破,回到了现实。
微微地转过头,莱蒂西娅望着尼禄的侧脸,从那张向来坚定,桀骜不驯的脸庞上,莱蒂西娅似乎看到了一点疲惫的痕迹,她原本认为疲惫,失落这一类的负面情绪都是不会在尼禄身上出现的,即便是愤怒也只是用来彰显自己反抗性格的工具罢了。
然而今天,她却是看到尼禄,将这些情绪一口气宣泄了个够。
眼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马路边上,莱蒂西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尼禄。”
尼禄微微地转过头望着莱蒂西娅,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莱蒂西娅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犹豫着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尼禄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垂下眼帘,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然而莱蒂西娅看得出来,尼禄的脸上并没有挣扎的表情,他想说什么答案已经在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也许……他是在想一个合适的回应方法。
“有的。”尼禄缓缓地开口道,目光转动开来,直视着前方。
“是吗……”莱蒂西娅微微一笑,她的心中一阵释然,她总是在怕,尼禄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孤独一生?这并不是她自视甚高,而是尼禄那种偏执的性格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说明至少自己,已经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然而,说是没有任何失落,那是在骗自己。
“我也和她说过了,嗯,关于你的事情。”尼禄再度开口道。
“你还真是诚实呢。”莱蒂西娅低着头微笑着说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尼禄不会隐瞒任何事情,耿直的有时候就像一个孩子。
“我不喜欢瞒着她这些事情,免得以后会让她失望。”尼禄说道,回头望着莱蒂西娅,“而且如果没有遇到她,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新生活。”
“那个女孩儿,一定很棒吧。”莱蒂西娅喃喃道。
“……”尼禄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说道,“如果,我说她是最棒的,你会生气吗?”
莱蒂西娅有些惊讶地望着尼禄,随后笑着说道:“如果我生气了,她就不是最棒的了吗?”
“谁知道呢,但是我能说的是,在我十四岁以后,那个女孩儿,就已经成了我的唯一的光。”尼禄说道,“十二岁以前,是你才对。”
走到了马路边上,莱蒂西娅停下了脚步,握着伞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她缓缓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良久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去看尼禄,轻声说道,“剩下的路你应该知道怎么走,如果不知道,打车就好。”
尼禄望着莱蒂西娅的侧脸,暗红色的长发将她的脸庞遮挡,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有时间,我回来看你,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我先回去了。”莱蒂西娅说道,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尼禄望着莱蒂西娅的背影,久久的没有离去,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下来了一般。
细碎的脚步踩在石板路上,莱蒂西娅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直在眼眶之中打转的泪珠此刻终于是流了下来,瘦小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她强忍着声音没有哭出来,倔强的挺直自己的脊背,尼禄还在看着她,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一定是这样。
十二岁以前,我是你的光,然而在七年之前这一束光已经远离了你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从此并不相通,巴黎也并不会因为少了一束光而变得黑暗,而你……已经在漫长的永夜之中,找到了那一缕带你脱身的新的曙光。
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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