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亨利一枪打倒了一名越南士兵。他和贝尔纳已经离开了工事,那个工事里的五名法军士兵也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
亨利躲在一间屋子里,从窗口向外面射击,贝尔纳守在门口,一样在全力扣动着手中的步枪扳机。看也没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命中目标,亨利埋头一拉枪膛,抽出了装弹仓筒,迅速塞进去一发子弹,然后手腕一推一送,枪膛闭合,再一拉枪栓,又瞄准了在冲击乱窜的越南人。
“砰!砰!”
一排枪弹从黑暗中射出,打在了距离亨利的头只有几公分的窗边墙壁上,砰溅的砖渣打的亨利一脸都是血,吓得他赶紧趴了下来。
“啊……”贝尔纳的惨叫声。就在亨利惊魂未定的时候,贝尔纳被一枪打穿了肩膀,惨叫着倒在了地上。“哦,该死。亨利,我受伤了……”
“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中国人……”贝尔纳口里不断地咒骂的。这是一句好似跟越南战场完全不相搭的话。但自从这次战争正式开打不久,这句话就传遍了整个法军。不是中国人卖给越南人火枪大炮,不是中国人帮忙训练越南的新军,法国人怎么可能死伤这么多?
只阵亡数就超过了三百人!
“快开枪,亨利!打死这些越南猴子……”恐惧中的贝尔纳嚎叫着催促自己的朋友。
“火炮轰击!夺回阵线,全体上刺刀!”弗朗西斯.加尼尔大声的吼叫着。
法军士兵的反应很迅速,他们是作训有素的精锐士兵。即使遇到夜间的偷袭,即使他们也惊慌失措,但是面对冲过来的敌人,他们不会逃跑、退缩。
欧洲人,白种人的骄傲,和对东方民族的歧视、藐视,像钢铁铸就的脊柱,支撑着他们的信念。他们也不会像蓝带兵一样,仓惶而逃。所以当弗朗西斯.加尼尔站起来的时候,当弗朗西斯.加尼尔率领着自己的警卫部队冲出指挥部的时候,所有见到这支部队,所有听到弗朗西斯.加尼尔呼声的法军士兵,都会自我的跟随过来。
越南士兵的‘势若破竹’很快就遭受到了遏制。他们没能一口气冲到镇子的中心部位——法军指挥部。
一团炮弹爆炸后的火红硝烟终于在镇子外头升起,这代表着遇袭的法军已经渡过了最初时候的慌乱,现在的他们已经恢复了最基本的次序。
远处顺化城头,武仲平的神情在看到炮弹爆炸的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而就像应证他的猜想的一样,一枚炮弹的爆炸后,漆黑的夜空立刻被穿梭的炮弹照亮,一颗颗炮弹在漆黑的夜幕上划下道道炙红的弹道,然后轰隆的爆炸声吞没下一具具越南士兵的尸体。
数百名聚集在弗朗西斯.加尼尔身边的法国士兵,挺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跟冲过来的越南士兵交在了一起。
不断有越南士兵涌进来,在不断起伏的爆炸声中,决定一切的其实是——尖锐的刺刀和兵刃拼杀的摩擦声。
贝尔纳死了,亨利则从那件屋子里逃了出来,因为那间屋子有个后窗。现在他正紧紧趴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用步枪射击着,在不远处的战场是,已经有超过五个越南士兵被来自他的步枪火力击毙。
斯科特尔一个箭步跳到对手面前,强壮的身体极具爆发力,手里的军刀往前一送就捅进了这个刚刚劈杀了一名法军士兵的越南人士兵身体里。再身体一扭,避开了一杆斜地里刺来的长矛,抽出军刀,反手劈在了长矛主人的头上。
近距离的白刃搏杀,越南官军除了武仲平精心挑选出的那百人先锋队外,其余的士兵也根本不是人高马大的法军士兵的对手。更别说装备了后膛枪的法军士兵,还能趁着空隙装弹开火。
厮杀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几名投降的越南士兵被法国人用刺刀捅杀后,小镇安静了。弗朗西斯.加尼尔巡视着战场,以那条长长的胸墙为界线,里面随处是血肉模糊的战士遗体,尸体枕籍,有越南人,也有若干已经僵硬的法军士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