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有卫士传来郡主如约递上状纸的消息,朝廷派钦差暗中出访,将征丁修楼之事抓个正着。
对云遥而言,能够扳倒知府让他回归故乡,已然足够了。谁知此事竟不完,扯出一个又一个,十多天来,百姓们在街头巷尾,对此事莫不议论纷纷。
腰间的盘缠已用光了,云遥想走,却迟迟不见郡主身影,倔强的他定要留下来道一个‘谢’字。
风和日丽,开封吉祥客栈大堂中,三个少年围着一张方桌,一脸严峻,注目凝神,不敢有片刻分心。
“李兄,你为何不用车,去偷袭他的马?”云遥指点江山大义凛然,短短数日不仅已能认棋盘上的文字,更是如初出茅庐,略懂一二。
“这不叫偷袭,是他让给我的,兵法里叫欲擒故纵,你可瞧见他下一步的杀招?若我不布防,他只需一步便能将死。”
“观棋不语,你悄悄学着就行了。”公输荣道。
“可是,我只听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当将军也能这样?”
“那你有没有听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战场上军令如山’?”公输荣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可这士和相,官也不比将军小呀,难道就因为一个是武官一个是文官?看来,拳头硬才是真理。”
“啪!”
“将军!公输兄弟,承让了。”
“唉,不下了!被他烦死了。”公输荣大喝。
李鸿升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笑道:“要不你还是先行离开,这几日实在麻烦你。牧兄弟只给了住店钱。一日两餐,都是你请。”
“无妨,还能坚持一阵。”
“我们留下来是为了等机会见到郡主,而后当面言谢,可你原本就与此事无关。”
“你不也与此无关?”
“我……”
“这不就得了,一路走来,谁也不想第一个道别。”
“郡主驾到!”
科举早过汴京少了许多繁华,这家客栈大堂里算上掌柜一共也就四人,赶紧起身行礼。
只见郡主阔步走进客栈,还是与上次相差无几的打扮,只是脸上多了一抹腮红。
掌柜一时间也难免有些好奇,这郡主怎么突然开始梳妆?为了谁?不只他们几个,就连跟在郡主身后的下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谁写的?”郡主大喊着高举左手,手中正捏着那张将无数人拉下马的状纸。她的声音还是一样粗犷豪迈,总让人以为自己犯了大错。
“是在下。”李鸿升走上前行礼道,“在下虽为牧兄弟代笔,不过其中的言辞都与他无关,若是有犯天威,请责罚在下一人。”
“叫什么名字?”
“李鸿升,奉符人氏。”
“找的就是你!”只见郡主另一只手打个响指,身后一位公公模样的人弯腰上前,两手托着一支木盘,盘里所装之物着被一块罗布盖着。
李鸿升看了看郡主,却见她的目光根本不在此地,而面前公公两手一抖,示意他掀开布来。
他顺手打开一看,官服、官碟、官印,整齐地摆在木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