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两位看门弟子,走进玄寂长老屋中,这最靠内一间有些背光,所以即使晌午,屋中也点着两行白蜡,不过这些奇宽的火烛并非立在木棍上,而是一柄又一柄倒立的古剑。剑分列两旁,每一处剑锋映着对岸火烛的光亮,让这间屋舍熠熠生辉。
堂屋尽头,一个斗大的“剑”字写在墙中央,玄寂长老坐于蒲团背对二人,望着那“剑”字沉默不语。
“师父,人来了。”元祺轻喊一声,却久久没有回应。
云遥见这般态度,心中有几分不安,也想要开口,却被元祺伸手拦住:“别打扰他,可能又在追忆一些过去人和事,自从昨日见过你们之后就是这般。”
许久一阵,之前把守在门外的一名弟子跟着走了进来,两手端着一杯热茶。
这瓷器声响终于让玄寂醒过神,起身转来,微微点了点头。
“小牧,赶紧拜师。”
元祺悄声催促一句,云遥按教好的规矩,跪下磕三个响头,接过茶杯双手奉上。
玄寂品了品便放下一旁,淡然说道:“云遥,你们来得太突然了,昨日只观相貌和气宇。今天,让为师见识一番你有多少本领,元祺,将你的剑借他一用。”
元祺将带了一路的佩剑递到云遥手上,动作极其谨慎,如待一件世间瑰宝。
“你师兄的剑名为‘承影’,十大圣剑之一,落入春秋孔周之手后失传上千年,后被你玄真师伯偶然寻得,带了几十年。此剑应不会拖累你,用它舞一段给师父看看。”
“是!”玄真二字是头一回听闻,不过云遥也无暇去想,走出屋外奉命行事。
看着承影剑在这少年手里挥动自如,力气可见一斑,玄寂也露出期待的眼神。然而,不过十招,他便捂着胸口走回屋中。
“师父!”元祺立刻跟了进去,云遥则顿时停下,茫然不知所措。
“师父您没事罢?”
“无事?你可知为师有多少期许?然而你看看他,空有一身力气,舞得是何?他过去是屠户不成?”玄寂喘着大气说道。
“差不多,听他说是猎户。”
“我可负不起师兄所托,”玄寂低声自语着,随后大喝一声:“让他另请高明!”
话语间,两人才发觉云遥一直立在门口,俨然听清了一切,不过还是双手捧着承影剑,一脸笑意对元祺道:“师兄,剑还给你。”
不远处,坐回蒲团的玄寂长老仰视着这一脸傻笑,突然愣了神,口中默念着:“原来如此,你对这几人如此看重,甚至让他住在你曾住过的屋舍,不是因他有多大本领,而是从他身上看到你的影子。”
玄寂长老又缓缓站起身,元祺凑上前搀扶。
“云遥,方才为师说话太冲,你莫放在心上。我险些忘了自己入门时,也与你不差多少,多亏玄清、玄真二位师兄不吝赐教,才有今日这番造诣。”
云遥仍笑着,埋首不语。
“元祺,你去将胜邪剑取来交予他手。”
“师父!胜邪剑可是邪剑呀,连铸剑者都这般认为。”
“无妨,剑再邪,邪不过人心,以他现在的心性不会受多少阻碍,我这里也拿不出体面的武器,对他,不能像对寻常弟子。”
半盏茶的功夫,一柄长剑递到云遥手中,剑柄黑铁,剑身古铜泛黄,与他的破铜剑倒有几分相似。
“此剑名为胜邪,虽排不上数,更不比承影,但也出自欧冶子之手,是一柄名剑利刃。吴王阖闾曾用它主持祭祀,说不定也宰过不少上贡的牛羊豕,这一点,倒挺适合你。”玄寂笑道,“你就暂用它好生修行,有何困惑,多向你师兄请教。”
“弟子遵命!”云遥高声答复,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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