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死了,却依旧活在众生心底,而有的人早已被渐渐遗忘,却悄然苟存于世,悠哉悠哉,二两黄汤下肚,一醉能解千愁。
漫长的岁月似乎抹平了一切过往,坐看沉浮,无动于衷,直到近来与他们相识,心中竟不免有所牵挂,而世间有一聚则必有一散,不可奢求。
天已大亮,吕长歌却依旧横卧在榻,半昏不醒,忽听得女子叫喊声传来。
“掌柜,出来接客了!”
“接什么客,老子又不是开青楼的。”吕长歌叫骂着从里屋走出来,望向大堂内久别重逢的二人,一时竟无语言说。
“丫头?”
洛轻雪道:“大白天在里屋躺着,不怕贼?”
“无事无事,洒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区区小贼岂敢造次。”
“我看是你这家黑店名声早臭了,方圆一带根本无人路过。”
“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叔,你还好罢?”云遥也缓步上前。
“好,都好。对了,你们不是已回中原,怎么还在这里?老子还埋怨你们不辞而别。”
吕长歌故作疑虑。
洛轻雪道:“我们被看上,破例收入瑶宫了,你不知?我师父难道没告诉你?”
“谁是你师父?”
“就是凝书掌门呀,送信那天她说过,会派人下山收拾一切。”
“哎呀,瞧我这记性,想起来了,你们竟有这般运气,终于得偿所愿。”
“可入门才知,一切没有曾经所想那样容易。”
“明白就好,你们两人下山是不是来采买物件?这回成了仙山弟子可别与我老汉讨价还价。”
“才不是!”
“那难道是特意来看我?等等,先容我小哭一会儿。”
云遥长叹:“没功夫说笑,你还是先听我哭诉罢。”
红日高挂,微风抚动旗幡,待听罢一切,唯有一片叹惋。
两人埋首无言,吕长歌不觉自语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圣方印、洞冥宝镜……”
洛轻雪哀叹道:“上天为何如此残忍,要这样对祝姐姐?她是那么好的人。”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若是当初我不劝你们上山……”
云遥道:“与你无关,眼下说这些也无用,总之我们一定会找齐三样事物,救回她。”
吕长歌不再多言,为二人沏好茶,转身走出屋外,迎着风沙低语:“确是我之过,本希望拜入瑶宫后能为她诊治,没想到适得其反,明知她身体抱恙,却未在信中多交待几句。许久没上过山,竟忘了十年一度的昆仑坛之事,算起来我与燚那场决斗,已过去三十余届了。”
正怅然回首往事,远处徐徐走来两位仙家弟子,大喊道:“掌柜的,我们来置办些物件。”
“两位小哥随意挑,这里少有人来,二位看着也很面生。”吕长歌笑脸相迎。
一人答道:“本门相距较远,难得路经此地,才来这昆仑山下最热闹的城镇逛一逛。掌柜的,你这些货物多少价钱?”
“既然是远道而来,谈钱多俗气,二位先挑,包好了再说也不迟。”吕长歌一抹胡渣道。
屋中两人悄然望去,洛轻雪撅嘴道:“又有可怜人来这家黑店,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被狠狠宰一笔了。”
“这两个人……”云遥随之看去,猛然瞪着双眼。
“怎么了?”
“他们是昆仑天机坛弟子,齐彧的师弟,我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