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星月黯淡,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潜进太阳院。长老起居之地,寻常弟子这个时辰不该前往。
走进藏剑室中,云遥正想点燃一根蜡烛,元祺赶紧一手扑灭:“别乱来,玄华师伯和玄关师叔也住在这院中,被他们瞧见不好。”
“那怎么挑剑?”
“师父也没收藏多少,把这些剑全搬到你屋里,挑好了再还回来。”
“这样做是不是太傻了,要不等明日天亮了再来?”
“天亮就不好进出太阳院了,赶紧来搭把手。”
两人一共抱起二十余柄,悄声搬到云遥屋中后已是喘着大气,点亮火烛一看,却好似从天上掉到地底,这些剑无论成色还是质地都远无法与承影、胜邪相提并论。
“看来还真是没好货,师父一点儿也没说假话,这么多年都没能寻些好剑来撑下门面。”元祺叹息道。
“师兄,就这两柄好剑,也需要在他屋后特意修一座藏剑室?”
“你有所不知,当年他们那一代还是年轻弟子,听说他这屋原本是为玄真师伯准备的,师伯离开瑶宫,所以就留给他了。”
“原来如此。”
“小牧,你把灯熄去,听说有些绝世好剑在灯下看不出异常,要映着月光才会有玄妙之处。”
云遥熄去烛火,只觉屋中一片昏暗,连月光也无法拯救这些破剑。
元祺略显尴尬道:“要是这些剑从中挑一柄,你能否接受?”
“以前还行,可佩带过胜邪之后就不行了,接受不了这种失落。”云遥答道。
“唉,人都是如此,只能等师父回来了,我先走一步。”
“别走呀,这些剑……”
“劳烦你搬一下。”
“师兄你!”
“师兄和你说笑!今晚实在太累,你先藏好,明晚再来搬。”
云遥又点燃蜡烛,握在手中推开门送师兄两步,却只见门外赫然立着一具身影,举起火光一照,吓得两人浑身一抖。
“掌门!”两人齐声呼道。
凝书先前见屋中一片黑暗,以为屋里人已然歇去。万没想到突然亮起火光开了门,这下也让她微微一惊。
“掌门,您来弟子的屋外有何指教?”云遥低着头,借火光看见佩带在她手腕的沧海明珠,想起之前种种,想起自己这间屋曾经的主人,问道:“莫非是睹物思人,想念玄清师伯了?”
“你闭嘴!别在掌门面前说这几个字!”元祺悄声提醒他,却未见掌门显出异样,只因他也不明这几人间有何渊源。
凝书不作回答,像是默认,反过来问道:“你二人半夜躲在屋中作何,先前竟不点灯?”
“我们……”
凝书微微侧目,看到屋中摆了一地的剑:“这不是你们师父之物?他外出云游,你们搬来他的藏剑作甚?难道他出了事,你们已抢着分家伙?”
“不不不,并非如此!”元祺匆忙道,“一言难尽,掌门师叔请屋中坐,弟子慢慢与您解释。”
云遥连夜去伙房烧了些水,泡好一杯茶端来桌前,凝书听着元祺解释,稍稍点头:“原来如此。”
“掌门师叔,小牧他天赋异禀,没有一件神兵利刃着实可惜,然胜邪剑已无法再用,不知门中可还有称手的剑尚未认主,能赐予他?”
凝书道:“法宝是不少,然而剑,若连你们师父这里都没有,整个瑶宫便是没有了。”
“那现铸一柄如何?”
“铸剑?你会?”
“弟子不会,只是请教掌门是否有铸剑之人可以相助。”
“本门素来以女子为主,虽也收了不少男弟子来当苦力……来当徒弟,但大都是只会舞文弄墨之人,偌大的瑶宫,连找到一个像他一样会生火做饭的都是不易,铸剑之术就更别谈了。”
被掌门指着夸了一番,云遥顿时脸一红,可剑没有着落,终难掩忧愁。
屋中沉寂一阵,凝书掌门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望着云遥道:“这样好了,本座书信一封,荐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一定能找到称手的剑。”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