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遥和炎钧离开南海剑宗,走在去往崖州牢狱的路上,剑衣领着十数位弟子,一路为二人细说详情。
“盐不仅是人一日两餐不可或缺之物,也是用来保存和运送食物的唯一手段,万千百姓却无力自产,可想而知其有多重要。当然了,你们这些仙家子弟或许难以体会。”
云遥微微点头:“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的确常见老爹过冬前屯好食物,将肉和野菜都用盐腌制。只是后来我一个人时,有多出来的都立刻跑去山下换钱。”
剑衣道:“这沿海一带制盐,都是将海水引入盐田中经风吹日晒而成,不过琼州岛上的盐田都位于偏僻之地,山路崎岖,因此船运必不可少。数月前开始,官府指派的盐船缕缕遭受袭击,船毁人亡,盐袋也不知所踪。与此同时,崖州东面山头突然兴起一个帮会,对外无名,不过我们都称其为盐帮。”
云遥道:“就这样称为盐帮?你们有没有实据能指认是他们所为?”
剑衣答道:“岛上各城都遭遇盐荒,上禀朝廷后,北方各地增援而来的盐船同样受到袭击。不久后岛上冒出许多贩盐者,官府四处抓人,其中一些查明确是散户水鬼,趁机下海捞出几袋盐来。但也有不少人似乎来自同一股势力,经严刑拷问,招出正是受那盐帮的指使贩盐。不仅有运盐、贩盐者,甚至还有专缉拿散户、反官府查探的人。”
“如此一来岂非证据确凿了?”炎钧疑虑道。
“本是如此,然而一旦有人想指认这处南海盐帮,便立刻遭到诛杀,死无对证!”
“诛杀!如何做到?”
“被一根毒针刺入身体,当即毙命。更蹊跷的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审讯,招供的盐贩都逃不过这一劫。一度怀疑官府中有内鬼,审讯前搜遍每人的身,未发现有毒针一类暗器,可结果依然如此。”
“竟有这事?”云遥大惊。
“是呀,眼看人越死越多,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传成官匪勾结,杀人灭口。最后他们也不敢再随意审讯了,怕对朝廷难以交待,只能收了盐打几棍子将盐贩放走,所以贩盐这一条路算是毫无线索。”
“那抢盐这一路又如何?”炎钧道。
“无论是盐船上的人,还是后来下水查探的捕快,活着回来的不知任何线索,而还有许多一去不返者,八成是看到什么,过段时日,尸体漂浮在海面上。”
二人心中大为震撼,剑衣接着道:“所以至今未有铁证,那山顶盐帮究竟是何样貌无人知晓,官府试着围剿,但此山易守难攻,投石车与弩箭像暴雨一样飞去,却丝毫不见血流,不闻惨叫,实在诡异无比。即使封锁了山道与海面,该发生的依然发生,朝廷派来查探的钦差也毫无办法。所以至今都在盼着我们师父出山,因为他是修仙得道之士,故而也是此地唯一能指望的人。”
话语间,迈过大门走入昏暗的牢房内,府衙总捕亲自守在狱中,带着狱卒首领为三人开路:“剑衣少侠,听说贵派宗主已决定相助,实在是城镇之福、百姓之福,我们抓住个盐帮的人,正不知如何处置。”
剑衣道:“他老人家适才父子重聚,尚有些事需要处理,此番我等先行探路。总捕大人,你说又抓到盐帮之人,难道拷问过?竟留下了活口?”
“并非如此,而是我们费尽力气查出盐帮销赃的接头暗号——‘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
“这个盐帮可真有趣!”炎钧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