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找我爹……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因为我也曾看见别人家的爹和孩子,那般快乐地在一起。我想要问问当年详情,若能亲耳听到他解释和道歉,我也并非不能原谅他。”
“那后来可有结果?”
“他已病逝了,我见到了他的遗孀、子女,应是后来才有的。可所有人都说从未听过此事,虽然确有耳闻他曾出使过南疆,也许害怕我真是他的女儿,想去分得三瓜两枣。祝姐姐,当时我气得真想毁了他的墓,让他的遗孀子女过不上好日子,可就在这时我收到门中传信,说师父大病一场让我赶紧回去。”
“这……”雨蝶微微摇头,“若当时同门已得知你的下落,且能传信于你,为何只告诉你尊师大病,却不说你身处险境一事,这样岂不是让你自投罗网?”
星萝无奈一笑:“可能她们也想我死,这样就不会再被巫猎所烦了。大师姐一直不喜欢我,师父年事已高,我是她最小、最后一位关门弟子,传言说我最具天资,师父想传位于我,故而引别人不忿。”
“如此。”
隔夜下,大理城东女娲祠堂中,上百人各自跪于蒲团,参拜面朝他们的女娲石像。三拜九叩之后,右手置于身前,扪心虔诚祷告。
巫猎首领恭敬道:“女娲大神在上,请保佑我等早日除尽巫法,让那些修习蛊术、拜祭九黎神祗的巫族信徒得到惩治,让南疆土地永远安定、太平。”
话音才落,身后敞开的大门猛一声合上,几人起身去拉,却动不了分毫。而与此同时,庙中原本点燃的香火,寸余长的火焰高出两倍。而最令人惊奇的则是面前女娲石像,石像后冒出万丈金光,这一幕看得所有巫猎傻眼,一些起身之人顿时又跪倒在地。
“娲皇显灵了!娲皇显灵了!我们的愿望一定成真!”
众人正欣喜之时,耳畔传来一阵叹息,一位女子之声,温柔又慈蔼,即使长叹,也让人心中有丝丝暖意。
“汝之所求,有违天道。”
“谁在说话?是女娲娘娘?”所有人一齐盯着石像,不敢有丝毫分心。
巫猎首领道:“我等不明此意,请娲皇指点一二。”
“上古时代,九黎虽暴戾凶性,然其术法无正邪之分,一切皆由心故。其残卷留落南疆大地,为迁居于此的后人学成,只要心存善念,亦可造福一方。余虽神隐太虚之中,亦知晓世间之事,南疆修习巫术的人,大都为无奈之举,孰愿与毒虫为伴,受此切肤之痛?不过只为活着,蝼蚁尚且偷生,况汝等人?提及此处,余却是心有一问,人族诞生之时,除相貌并无差别,为何时至今日会有尊卑贵贱?”
“这……小民不敢妄言。”
“古之君王皆乃人中圣贤,由民挑选,为民谋福,为何今时竟敢妄称代天授命,又有几人能真正堪当此任?余对人之关切,胜余娲族臣民,然今时之貌,令余心痛,实有愧‘人皇’二字。”
“您言重了,此非您过错,是我等凡人心术有变,今后定当牢记教诲。”
“先前,汝等之中有人为求安稳,自中土归来,陷害一位巫月教女弟子,且于心安,错之甚焉。若不能悔过,难求福祉。”
巫猎首领随即起立,转身冲着人群一角大喊:“此事当真?”
“我们错了,娘娘饶命!”
“还不向女娲大神从实招来?”
“我们只是俗人,会些武功侥幸成为巫猎。因王爷痴迷于求仙问道,我等便谎称师从蓬莱仙境,以投其所好妄图平步青云,实则只会些中土传来的戏法。王爷死后,陛下念手足之情,盛怒难消,我等恐遭牵连,更怕被查出老底,便将一切推给那位修习巫蛊之术的女子。”
“不够虔诚,大声些再说一遍!”
首领责令一声,几人又扯着嗓如实上禀,身后大门忽然敞开,大理国官吏走进庙中为证,扣下几名巫猎。
石像周身金光消散,躲在其后的雨蝶闭目凝神,倚靠石像默念:“女娲娘娘,事出有因不得不冒充,得罪了……”
一切真相大白,逃亡许久的少女终于不必再漂泊。
庙宇外,王后笑道:“果然是他们干的好事,有劳诸位了,先前虽明知是假,但你的一番话语着实令我想到许多。这几年南疆巫猎良莠不齐,我也会禀明陛下,好生看管。”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雨蝶道。
“相逢是缘,还请各位移步宫中,我命人备好酒宴招待仙山来的贵客。”
“我等冒犯女娲大神,不敢再牵连王室,以免为南疆万民招来灾祸,烦请王后代我们陪个不是,我们还赶着回师门复命,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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