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来咯!”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入大堂中,吕长歌抱着大小数盘,端来一一摆上桌。先前只顾看手里,一抬头才望见两位陌生人,转身对云遥说道:“还有人!我以为就你们俩,正打算好好跟你喝几杯。”
“你在后厨里煮的什么酒?还没端来就这么大一股味!”
“不是,我早前洗菜的时候把酒缸和水缸弄错了,不过我才发现原来酒也可以做菜,味道真香!”
吕长歌满面自得向几人招着手:“都来尝尝我做的菜,酒酿萝卜、酒焖狮子头、酒腌筒子鸡……”
云遥撅嘴道:“这鸡该不会是病死的?”
“你放屁!老子才从集市上买来,亲眼看着现杀的。”
“那怎么少了一条腿?”
“那是我吃的,我下厨不得替你们尝尝味?”见无一人领情,吕长歌腆着脸接道,“我没想到有外人,就随意了些,要不我端回去把另一条腿也扯了,看着对称。”
“你索性把两块膀也一并扯去算了,看着更好。”
“有道理……”
“他是厨子?我怎么看着像山贼?”许萱被挖苦一通,适才缓过神,“白姑娘说过不喝酒的。”
吕长歌吼道:“你是不是傻?看看她那神色,你帮她说几句话她就能看上你?”
雨蝶急忙伸手劝阻:“大叔,你别添乱了,菜做成这样也不早说。”
“我不知道有外人呀,才问过你们酒量,说好要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喜从何来?我昨晚分明告诉那小二哥一共四人。”
“那孙子他没告诉我,赶着投胎一样回乡下了。”
白素问看了一阵,冷傲的面孔盯来:“祝姑娘,你们认识他?”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如另寻一家?”
“不必了,定是我出门前没有翻看一眼黄历。祝姑娘,我万没想到你如此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竟会结识这种人,以我的江湖阅历,这一看便是匪徒大盗、流氓草寇,你们居然相信他是个厨子?连酒和水都分不清也能当厨子?”
“他只是酗酒,把酒当水一样喝多了,的确比常人模糊几分。”
“不必解释了,今日诸事不宜,我先告辞。还有,今后看病还是去大医馆为妙,莫到临安堂找这位傻大夫。”
话音未落,白素问一个轻盈的转身走出醉仙居,而紧随其后,许萱支吾道:“抱歉,给诸位添麻烦了,我以为我和她也算年纪相仿、志同道合,没想到会是这样……告辞……”
菜没动一口,人已少了一半,云遥无奈地耸耸肩:“现在该怎么办?”
雨蝶叹息一声:“我们去追上白姑娘,向她道一声歉。”
“道什么歉,这种脾气的人老子见多了,要去你自己去,让小牧留下来陪我喝酒。”
“大叔,算了,我也没心情,改天再来找你。”
“唉,你们俩真是……”
吕长歌目送二人离开,忽然想起哪里不对,扯着嗓子大喊:“喂!你俩没给钱呐!这订金哪够?我岂不是又欠了一顿……欠都欠了,还是先好好享受,否则一会儿菜凉了。”
人已不见踪影,喧闹的街市中也无法传去他的呼唤。吕长歌转身走回屋中,突然大惊,没想到不知何时,圆滚滚的招财已偷偷跳上桌,对着一条喷香的酒蒸鱼伸出猫爪。
“走开!那是我的!”
孤山位于西湖北面,乃是湖中最大一座山岛,这时节四面碧波环绕,山顶秀丽磅礴,飞阁凌空,山间古木繁茂,凝翠叠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云水山泉清泠作响。山下的白堤之畔渔歌缭绕,东起断桥残雪,西至平湖秋月,岸边垂柳迎风,绿水悠然。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说的便是此番景致……”两人行走在白堤上,雨蝶微笑道。
“那位白姑娘住在何处?”
“按她先前所说,应是这附近了,那边有户人家,我们去看一眼。”
茅屋顶上飘着炊烟,来到窗前,屋中之人正是白素问,此时已起炉灶,一旁还有个望着锅台,像是已饥饿难耐的小女孩。
“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