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并不知阪泉这个古老的名字指向哪里,奈何御剑在天,身后的人至始至终没有睁眼。
“力牧大哥,你看我们是不是到了?”
“说了我惧高,别叫我睁眼,你先落下。”
“这样太耗时辰了。”
“告诉过你,阪泉在大河以南,洛水以东,是一处很广阔的平野。”
“我怎知大河是哪一条河?”
“大河是养育我们的河,你身为后世子民怎会不知?”
“你说的难道便是黄河?我或许明白了。”
夜已过去一半,璀璨的星空照耀大地,远古的风,带来质朴的气息,云遥躺在草地中,沉醉于从未有过的惬意。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这一刻,他也能看到前人所叹望的一幕。
力牧四处走动,几番探查,归来笑道:“不错,这里就是数十年前的阪泉战场,我们果真到了。”
“到了就好,与你们三千年前的人在一起真是心累,”云遥埋怨着,“神农鼎何在?”
“我也并未亲眼目睹,加之数十年间,地动、洪涝随处可见,方位亦或许有所变化。”
“为何会埋在此地?”
“当年黄帝轩辕与燧人后裔炎帝姜魁于此大战,炎帝部落不敌,欲祭出神农鼎灭黄帝大军,但此举惊扰神农大人,他将鼎封固于此,以免再为后世所用。”
“可神农大人既为上代炎帝,魁乃其子,为何他不相助自己的族民?”
“神农鼎锻造的本意,是为众生炼丹、烹药,而非杀伐。他亦认为,各族是可以共存于世间,并非定要以战事,拼得你死我活。”
“不愧为三皇之一……”
“我忽然想起,有一人或许知神农鼎何在。”
“谁?”
“河伯,他是共工麾下掌管大河的水神,两岸数里定能为他所知。”
说罢,力牧站在先古的黄河边,朝水底大喊:“黄帝使臣求见,望冯夷大人现身!”
狂风凌冽,碧浪滔天,如此呼唤几近全然沉没,云遥起身道:“你这样怎能被听到?”
“并无他法,我虽识水性,也断不可能沉入这滚滚长河之底,面见河伯开口相告。”
“小事一桩,只要以水息......河伯!我似乎听过此人,他是宓妃的丈夫?”
“不错,他们二位便住在河底。方才你像是有未说完的话?对了,你既会飞天,是否也会遁水,云遥兄……”
当他再转过身,早已不见那少年踪迹,放眼望去,好似这里从未有人出现,直到风吹开草野,露出未被完全遮蔽的蓬松头顶。
“你为何躲起来,有敌人出现?”
“没、没有。”云遥尴尬地笑道。
“你可会遁水,能否去拜见河伯?”
“不会。”
“当真不会?我将你丢进水里一试。”
“别!见河伯无妨,可宓妃也在,我……”
“你为何不能拜见宓妃,有怨仇?”
“也没有,素昧平生,只是总觉得不妥。”
“神与人也并不疏远,你这一身本领何必害怕。”
“我不是害怕,是……”
话语间,只见两道天光划破夜空,一男一女落在黄河畔,正将跳入水中,力牧拖着云遥追上前来。
“且慢!”
听闻此声,一位美貌绝伦的年轻男子转过头,望见来者,微微皱眉:“我记得你,轩辕大人麾下。”
“不错,人族力牧,拜见河伯冯夷,这位想必便是宓妃了。”
“他……”身旁女子,却是落得千娇百媚,一颦一簇,足令意志不坚者心波荡漾。
“对了,不知力牧将军身边这位少年又是何人?”
“他也是相助我等的义士。”
“相助?黄帝此番有何嘱托?”
“岂敢,只是烦请河伯帮我们找到神农鼎,眼下急需三神器助五帝……”
“等等!这女子不是宓妃!”云遥大喊,原本遮遮掩掩的他此时却发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