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道:“无事,唉,是我走路不长眼,该我向你道歉才对。”
“不不不,我向您道歉,只要您别生气就好,我钱带的不多,这点小意思拿去买酒喝。”
“呸!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我是故意撞你讹你是不?”
“怎么就生气了,有话好说嘛。”
街边的百姓们围上前来,指着吕长歌痛骂:“你这人是何居心,想助长此地的不正之风是不成?”
吕长歌顿时火冒三丈,撩起袖口:“老子这个暴脾气,赔钱还不乐意,定要我开骂是不是?”
就在此时,一行人及时赶来,雨蝶好言相劝,云遥施展“帝心净世”,默念咒诀暗自平复众人,方才重归宁静。
当得知原委,云遥叹道:“这也能惹怒他们,真是殊途同归。”
如鸳道:“炎帝后人修火,本就易怒,不过这里居民们应无大碍,不像之前那孩子的母亲,一句放盐不放糖就要与我们拼命。”
洛轻雪问道:“我不明白,既然是要查是否还有中邪的人,不该故意做些惹怒他们的事?”
“不,没有这么简单。”吕长歌摇头,“之前那几人,一旦发作之后,即使我以符咒镇住,也感到生命力渐渐衰弱,或许越早发作便越危险,我们只有悄无声息地查明根源。”
如鸳道:“那一幕,让我想起许多旁门异法,初时能挑起众生心中狂念,致心绪躁动,斗志和战力也随之高涨。但用不了多久可致木讷、呆滞,而长此下去,便能令活物变成行尸走肉,继而衰竭,亡故。”
云遥道:“我们分明已告诉姜城主和夫人,可他们为何口中应允却不见行动,难道祭祀当真比百姓更重要,可以不管不顾?”
众人也有些无奈,又在街头徒步一阵,忽见姜婉卿匆匆寻来。
“婉卿姑娘,怎么了?”洛轻雪问道。
“诸位,大事不好,此地出现异变,王城被树枝遮蔽,爹娘恐怕还身处其中,境况万分险恶。城中不少百姓发疯,癫狂无比。”
“怎会这样?”吕长歌大惊,“我在此巡视许久,也未见哪里不对。”
姜婉卿道:“是从王城附近开始,恐怕还未蔓延到此处。”
“看来这一切都与建木王城有关,”雨蝶问道,“婉卿姑娘,能否将所知所闻先如实相告?我猜你早已有所预料,召集城中小孩练武,也并非一时兴起。”
“我只知爹娘各怀心事,也不明白他们意欲何为。”
话语间,一位少年走向众人身旁,举止木纳,甚为古怪,姜婉卿认出他也是被招来习武的人之一,便拦在前方正想招呼一声。
可那少年却一言不吭,甚至未曾抬首,径直走来。
云遥只觉不妙,手扶身后的剑柄,只见那人面孔愈发清晰,抬首望来,却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一举一动皆透着说不出的异样古怪。
“告诉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姜婉卿再向前一步。
突然,少年飞身猛扑,破开她左臂长袖,玉腕上划出一道伤痕。
近乎同时,云遥爆气将少年远远退去,然而下一刻,却见他双目泛起血红的光芒,张牙舞爪再度向众人袭来。
云遥御剑相抵,眼前之人的蛮力却超乎预料,虽仍不足为惧,但绝非一个蛮州城中寻常少年该有的能耐。
姜婉卿道:“牧公子,手下留情,他本是个善良孩子,母亲早逝,父亲又被我爹征丁抓去,独自一人在家,无谁照料。”
一时间,云遥进退两难,然而此刻,姜婉卿望着那癫狂少年双目中的血色,颤栗地说着:“狂战士?果真……”
她随即从腰包取出一支三寸净瓶,将药露涂抹在自己伤口。
转眼间,少年的怒火与狂妄尽数消去,又还复先前迷蒙之态,云遥随手一掌将他推开。
如鸳随即问道:“你所说的狂战士是指什么?”
姜婉卿道:“在我们蛮州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建木神树常会流出血迹,一旦沾染其血,就会化身为狂战士。狂战士因血而躁动,更能凭此唤起所有潜能,甚至燃烧生命。”
如鸳道:“你被抓伤,会不会变得与他们一样?”
姜婉卿道:“应是不会,我虽受伤,却未触碰到他的伤口与其受染的鲜血,但如此放任下去,恐怕城中早晚也无人能活命的。”
“树会流血?”洛轻雪恍然道,“之前那个因为放盐不放糖和我打架的女子,灶台旁不正有带着血迹的树枝?”
“不错,”吕长歌点头,“我还以为是她无意被刺伤,血洒在树梢。难道,那株树也是建木根基从地下冒出的分枝?”
洛轻雪道:“不对呀,我们将木行旗借与姜夫人,她答应只让树顶生长,怎会变成这样?”
“你们将木行旗交予我娘!”姜婉卿大喊,“多年来,她一直苦苦寻找催生建木之法,近乎为此入魔。”
吕长歌道:“看来我们又做了一件错事,快去建木主干下,或许还能弥补。”
然而似乎为时已晚,王城附近的动荡传来此处,奔逃的人们难免受伤,对于他们而言不算浓重的血腥之气,却令那些变为狂战士的蛮州子民彻底迷失心智。
不仅如此,无数枝条自地底喷涌出,虽是杂乱无章四处蔓延,并非冲着他们而来,但也近乎快要淹没城中一切,这般浩大的声势下似乎无人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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