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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580末世(五)(1 / 2)

趁二人再度争斗,吕长歌远远立在一方,横亘重剑,陷入冥想之态。

本该是夜深人静时,九州各地幸存的人们,在弥足珍贵的江河岸边露野而栖,却相继醒来。

“爹,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大哥哥对我说天要塌了,他需要我帮忙。”小男孩道。

“你这傻孩子,梦里的事怎能当真?”

“大哥,确有这事,我也梦见了。”

“是呀,除了你在此守夜,我们似乎人人都梦见。”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位老者拄着杖:“那个年轻小兄弟,似乎是要我们借予他一分力量。”

“可咱们这些种地的能懂什么,也不知人在哪里,该怎样帮他。”

“这,我也不明白。”

“你们看!河水又低许多,旱情又加剧了!”

“莫非果真是到了天下存亡之时?”

就在此刻,小男孩无意高举双手,却见指尖隐隐泛出光晕,人们奔走呐喊:“快,我们都将手举起来!”

流光向不周山飘去,虽只有微微一束,却带着人们对未来的向往,和对为之拼搏之人的祝福。

夜空下,九州各地一呼百应,纷纷如此,流光愈发璀璨,尽数朝西北蛮荒而行。

“怨念神意!”

炎钧腾空躲闪,却被完全凌驾其上的力量所掌控,猛然摔下,正落在吕长歌身旁,满身伤痕再无全貌。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惜一切站起,抓住魔幽目光,保护身后仍在吟唱中的人。

“不堪一击,我对你已失望至极,连一支挨打的木桩都不如,去死罢!”

璀璨的圣洁光芒照亮大地一切,侧目一望,吕长歌身躯竟变得几分虚无,而来自世间各个角落的星芒不断朝其汇聚。

他高举承天剑,照得黑夜如同白昼,与之相较,位列天道者也黯然失色。

魔幽大惊,似乎千万年生平都从未见过这样一幕。

然而炎钧更是无比震撼,此刻,一身伤痛皆被视若无睹,当一剑将劈向魔幽之时,只听得他猛然高喝:“住手!”

“炎钧,为何拦着我?”吕长歌诧异道。

“你从未告诉过我,这一招,会有怎样的代价。”

“是生是死,皆随我愿。”

“我不是怕你死,远古至今,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是你忘了,只杀他们之中一个并无大用,眼下以命换命不仅徒劳,还会错失唯一的机会,让天地众生为你聚灵,这般阵势千百年也不会再有第二次。”

吕长歌顿时醒悟,渐渐埋首:“不错,双神乃是共生,就像缘自归墟中的伏羲、太昊一样。倾我所能也只有这一剑,即使杀了魔幽,一个时辰后若迦楼还在,便前功尽弃。除非他们一同站在眼前,否则不能祭出这一剑。”

天地渐渐暗下,那璀璨之时犹如昙花一现,再不见踪影,吕长歌也还复血肉之躯,当耀眼的星芒不在,明晰可见累累伤痕。

魔幽虽未听见二人话语,但此刻也将悬着的心放下。

“哼,原来是回光返照而已。”

话语间,神力再度飞至,将二人一同击倒。

“抱歉,是我大意了。”吕长歌拄着剑满目憔悴。

“这已无关紧要,看来无论怎样,都像是早已写好的宿命,挣脱不得。”炎钧面色惨白,一身也早已失去如火炽烈的气息,“他过得怎样?自从天界归来一别后,又历经多少苦难?”

“都过去了,至少此刻他还能活着。你既放心不下,当初何必找些借口与我们分别,难道只因所谓心死?可既然还有牵挂的人,心又何谈死去?”

“我不再陪同你们,是因为猜到以他不屈的心性,定要去找回命魂。可对我而言,无论上古时的人族首领,还是今世山中猎户,都是同一人。若非得一去一留,我不知该帮谁,因而选择两不相帮。”

“原来如此。”

魔幽道:“死到临头,仍在依依话别,真是可笑。我说过,你们永远也不能伤我分毫,但倘若这就是所有本领,那也太过无趣,我不打算再多留你们一刻,是时候结束了。”

吕长歌微微道:“你好好歇着,剩下的就交给我,我来替你报仇。”

“你也不必再挣扎了。”炎钧无奈摇首,渐渐闭上双目。

“炎钧!你不能死!你有九凤双翼,无论遭受多少磨砺,都能浴火重生。”

许久呼唤,仍不见应答,虽残存着一丝气息,但至少一时半刻无法再清醒。

“炎钧,也许如你所说,这一劫躲不过了,但即使身故,哪怕今后还能有一人幸免于难,我也希望后世明白,曾经有人为之拼尽一切,永远不曾放弃。”

黑暗笼罩荒原,阴魂飞往天际,化作一只只可怖巨眼,瞳孔圆睁,血光闪烁。

吕长歌果决起身,挡在炎钧之前,毫无动摇。

“恐惧天眼!”

每一只血眼都怒而盯来,卷起飞沙走石无数,浓雾中二人的气息也渐渐消于无形。

魔幽不屑一顾,枯燥无趣的神色画在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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