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皇后的话,成功地给太子敲响了一次警钟。
他母后提点的是,一次两次,甚至三次四次他都能训回去。可要是听的更多了呢,他能一直清醒,一直坚定?
见儿子有所明悟,皇后心下甚慰,继续道:“你是太子,身边有些什么样的人,就显得比你其他几个兄弟更加重要。
“眼界、格局过于局限者,该外放的,早些远远地放出去,让在地方上多锻炼锻炼,好好体察一下民间疾苦。
“偌大的上阳,从来都不缺人才,再精心补充一些进来便是。”
东宫就该不时地换血,免得时日久了,某些擅钻营的,为了所谓的功劳而无事生非。
官员下到地方锻炼,既可积累为官者的政绩,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历练,以免看问题总架在高处甚至空处,无法真正利国利民。
……
对东宫属官的调整,得暂放一放,至少得等到皇祖母寿宴过后,但妹妹的亲事已刻不容缓。
从长乐宫一出来,太子就派了人去打听钟嘉麟的去向,得知他和他父王已经被叫去了御书房,便找了过去。
御书房里,此时只有上阳帝王和逍遥王父子三个在,就连总管大太监江文也只守在门外。
“陛下,小女锦屏已是桂王妃,嘉麟又自小被封郡王,皇家对钟家的恩遇过隆,万不可再让这小子迎娶嫡公主。”
要不是几十年的交情,对这个老兄弟非常了解,皇帝都会被逍遥王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给骗到。
他佯怒道:
“钟老弟这是看不上朕的女儿,你这莫非是惦记着北齐的公主?”
逍遥王立刻拱手:“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
皇帝不依不饶:“那是为何?不要再拽那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朕要听实话。”
钟嘉麟试探着道:“皇伯父,父王,我能否说两句?”
皇帝和逍遥王异口同声:“待会儿再问你。”
钟嘉麟:……
合着给他娶媳妇儿这事,跟他本人关系不大,连发言权都不给?
钟嘉麟抬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得,一个都惹不起,就老实听着吧。
皇帝内心:看你这老狐狸还能找出什么样的理由。
逍遥王:真不知道当初生这么多儿子做什么,操不完的心。这会儿,还得想方设法地为这收不回心的臭小子找借口,累!
再累还得继续:“陛下,这臭小子什么样你比微臣更清楚,他就不是一块好丈夫的料。
“高阳公主何等出色,又是上阳唯一的嫡公主,理应配上阳仅次于几位殿下的男子。瞧瞧这混小子,顽心不改,靠不住啊。”
钟嘉麟:知道您是为儿子好,可是老爹,有您这么说儿子的吗?儿子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对逍遥王这话,皇帝陛下也是半点都不认同。嘉麟这孩子,他从小看着长大,什么品性他能不知?
“逍遥王,朕认为嘉麟靠得住,至少比你靠得住。朕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说出实质理由,那就是没有理由。”
御案后一袭常服的帝王,对逍遥王说完,看着他略微呆愣的表情,心下甚喜。转而对钟嘉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