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凉,身穿轻纱的南辞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孤城的夜竟是如此凄凉……她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赤着一双玉足向庭院走去。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绝美的脸上,她无意的低头,一丝秀发垂到脸旁,忧伤的眼眸就像那瑶池仙子。
晚风吹着庭院中的玉兰树,一片片玉兰花瓣伴着冷清的月光在空中飞舞。
南辞伸出纤细的手指,接住了一片向她飘过来的玉兰花。
她看着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的玉兰花,似是有意无意的说:“离开了树的保护,你连蚂蚁都不如,落在地上只能任人踩踏。
就像我一样,他无情的瓦解了我的所有势力,困在这座孤城里任人宰割。”
南辞绝美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是一座被抛弃的城池,陪伴她的是一个叫尚蓝的婢女,她也被抛弃在了这。
一个人独守一座孤城。想起曾经那样单纯的自己,再想想现在,南辞不禁对着月亮大笑,任由眼泪花了妆。
尚蓝见南辞一会儿哭一会笑的样子不禁担忧的问:“南姑娘,夜深了,天气凉,您穿得单薄我们还是回房吧。”
南辞止住了泪,用纤细的手指沾起挂在眼角的泪。
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尚蓝,尚蓝被南辞看得一阵害怕,颤着声音说:“南姑娘……”
南辞恢复了她一惯的高傲,静坐在石凳上,玩弄着手中的瓷杯,语气冰冷的说:“尚蓝,我可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院子里,我是不是没跟你讲过,我在的地方不能出现任何人?”
尚蓝颤抖着跪在地上,流着眼泪颤抖着声音说:“南姑娘,对不起,我刚到您房里点熏香,并未见您回来就出来找您,未曾想会看见姑娘您……”
未等尚蓝把话说完,南辞猛的把瓷杯摔在地上,大声吼道。
“够了,你是不是也想看我笑话?”尚蓝不停的摇着头,哽咽的说没有。
南辞许是累了,呆坐在石凳上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娃娃。
她轻声的问尚蓝:“今天……他可曾来过?”尚蓝止住泪,低着头弱弱的说:“回姑娘,皇上不曾来过。”
南辞轻笑出声:“不曾来过?呵~他总会来的,我就不信他会不管孟纤纤。”
说完她就起身回房,独留尚蓝跪在寒冷的地上。
一夜无眠,南辞早早就起了床。她在玉兰树下坐了很久,早晨的露珠濡湿了她的裙摆,她不以为然。
她从早上坐到了下午,看着太阳升起然后落下。
孔临永刚处理完朝上的事就匆匆的赶到这座孤城。
他要问清楚南辞到底把孟纤纤藏到了哪。
推开这即将被尘封的大门,孔临永看见尚蓝在把桌上的饭菜撤走。
尚蓝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因为这里是绝不会有人来的。
等看清是皇帝孔临永时尚蓝立马扑倒在地,颤抖着说:“皇上。”孔临永摆摆手。
语气生冷的说:“南辞去哪了?”“回皇上,南姑娘在庭院里……”孔临永一个跨步跨过了尚蓝,快步向庭院走去。
孔临永走进庭院,四下看了一下并未找到南辞。在他即将暴努的时候他看到树底下有一抹白色,仔细一看正是南辞。
他看到南辞安静的靠在树干上假寐,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两把刷子。
她面容憔悴,比以往削瘦了许多,但这并不影响她倾国倾城之姿,反而让人更加怜惜。
孔临永想到被她捉住又不知道被藏在哪的不知死活的孟纤纤,内心一阵狂燥,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与怜惜顿时荡然无存。
孔临永冷漠的开口道:“你还是不愿把孟纤纤的下落说出来吗?”
他看到树底下的身影明显的一僵,然后缓缓的扶着树干慢慢的站起来。
南辞不用睁眼也知道这是谁,曾经她爱他是如此的执着与不堪,如果他是毒药,那现在已经进入了她的全身血脉。
南辞冷漠又淡然的看着孔临永,倔强的说:“如果我不说呢?”
孔临永一步一步的向南辞走近,南辞高傲的气场顿时变得慌乱不堪。
她不禁后退一步。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强硬不起来,永远都像一个怕被责罚的孩子。
孔临永上前捏住南辞那尖尖的下巴,语气不容反抗的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在我的天下还没有谁能与我对抗。”
南辞奋力的挣开孔临永的束缚,含着眼泪说道:“没有人能与你对抗?那孟纤纤呢?你还不是为了她而囚禁我?
呵,孔临永,我还不知道你也是个痴情种呢”南辞似乎是在笑话孔临永,可她实际上是在笑话自己,为什么孔临永就不能对她痴情呢?她付出了这么多。
孔临永看着沉浸在回忆中伤痛的南辞,冷漠的皱着眉头。
十分钟后,他给南辞下最后通碟,“三天后,你若再不说出把孟纤纤藏在哪了,我就把你杀了。”
南辞看着孔临永冷漠的背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相信,不管我把不把孟纤纤的下落说出来,孔临永,你一定也会杀了我……”
深秋的风很刺骨,南辞裹着裘皮坐在窗前欣赏着窗外的落叶,风一吹,飞飞扬扬的落了一地。
孔临永给的期限还有两天,但她还不打算把孟纤纤的下落说出来,她不急,真的不急。
昨天她飞鸽传书给了看管孟纤纤与拓跋宏的两位心腹,问他们孟纤纤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说给孟纤纤绝食了两天,现在昏迷不醒。她提醒不管怎么折磨,人没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