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去匆匆,因为崔伶不喜欢被把车停在车库里,因为觉得开着麻烦,就停在外面马路上。
没想到就下起了大雨。
“刚好没看天气预报……”崔伶一手提着包,一手抱着束花。
因为这场大雨,她无比显眼地抱着大束花,不知道被多少人问了遍,听完是追求者送的,不免起了几分八卦心思。
崔伶花了好多口舌这才把那群人说走的。
真是麻烦。
等到雨小了点,崔伶把包举在脑袋上,踩着高跟鞋走在湿滑的路面上,一转弯,就撞到一个男人。
“啊!”
男人戴了顶鸭舌帽,穿的普通,身材倒是有点力气,把崔伶一下子就撞在地上,包包和花全掉地上。
“……”男人没说话,眼神好似扫描仪般把崔伶从上到下看个彻底,转身走了。
崔伶低头揉着屁股,恰好没看见他的神色,抬头怒道:“会不会道歉!还有你不会扶一下我吗?撞了人就想跑!”
男人顿了下身子,而后转过来,闷声道:“对不起……”
崔伶从这个角度,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那人说完,就转身跑了。
独留崔伶一个人在雨里,打的浑身湿透,她低低咒骂声,捡起东西上车开走了。
自那以后,崔伶有时中午去附近吃饭,逛逛街,都能遇到这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崔伶拿出一块试用的眼影,借着面前的小镜子,悄悄看到了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她暗了暗眸子,然后放下眼影快速追过去。
那人却跑的更快,转个弯就不见了。
“我被人跟踪了!”
崔伶一边做饭一边开着聊天,聊天的名字上显示的就是裴乔。
“他跟了我起码一个星期了,不管什么地方,我只要有意地去看,就能发现这个人!你说他是不是变态?想干什么?”
裴乔拿着手机,盘腿坐在沙发上,想了想道:“应该是那种跟踪狂,可能是觉得你好看,单身,就想做一点坏事!”
借着裴乔就给她分享了点,如何用衣架上的男士衣服来假装家里有男性,门口放男女式拖鞋各一双,经常煲电话粥,说男性等回来接她。
等等等一系列的方案。
崔伶有点怀疑,“你怎么知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女的了?”
被质疑了是不是女的裴乔,有点咬牙切齿,“……那天晚上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是不是男人。”
崔伶想了会,故作不知道,“哪天啊?”
“我不介意再来一遍。”
“……咳!我咖喱要煮烂了!不聊了不聊了。”
那天也没发生什么,为什么她要退缩……这家伙……正当崔伶羞得脸红,电话那头却突然沉下声音,语气满含担忧:“要是解决不了的,一定要打我电话,每天早中晚都要跟我说两句话,要不打电话也行……我想你,而且担心你的安全。”
崔伶心头暖的就像是泡在温水中。
她轻声回道:“我知道了,笨蛋。”
画面转到办公室,每日从不缺的花束,粉色黄色紫色黑色红色,彩虹有几个颜色,他裴乔一周就送几个颜色,从来不重样,让人看到了他的决心。
崔伶她家都能开花店了。
“所以你能别送了吗?现在夏天,我家又住的低,这么香很容易招惹蚊虫的。”
“哦好,我知道了。”
看见乖乖的回复,崔伶很满意,终于不用继续开花了。
第二天,她就看见了办公桌上的花,变成了捕蝇草,整整十盆。
配上裴乔今天发给她的消息——十全十美。
崔伶:“……”
哎我手怎么这么痒呢?好想抽人呢。
崔伶抱着一大纸箱的捕蝇草从楼梯下来,她遮住了这一箱草,否则只要是个人看见了,就一定会问上两句,她可再懒得解释一遍了。
这天的夜里很黑,崔伶从公司外面的小径走出去,而她必经之路的小桥上,有一个穿灰色卫衣,黄裤子和运动鞋的男人,他把卫衣帽子戴在头上,看着脚底下的小池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并不是鸭舌帽。
但崔伶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是那人换衣服了呢?
崔伶左右看看,除了那座小桥,其实后面有一块灌木丛可以走,就是路窄了点,没多大问题。
那片灌木丛又是在那灰色卫衣人的身后,正是大好的路,崔伶抱着纸箱,小心翼翼前行。
而她才走到一半,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踝,接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便紧紧捂住崔伶的嘴,让她到嘴的尖叫化成支支吾吾声。
尖利指甲划到男人的脸上,他痛呼声,鸭舌慢掉地,露出一张普通的面容来。
而后那张面容,勾出一个淫秽得逞的笑容。
耳边风有点大,裴乔蹲在桥上傻乎乎地盯着湖里的鲤鱼看,那鲤鱼有红有黑,小小只的,还看着挺好看的。
本想接她一起去吃饭,但崔姐的同事说她还没下班,他想着也不急,就在楼下等。
偏偏手机也没带,连发个消息都做不到。
现在属于一个失联状态。
要命。
而他身后,正是紧紧压在崔伶身上的高大男人,他本来就想看看这漂亮美女的,就藏在草里,可就偏偏她走这里,一靠近他的心思就不受控制,只想离她更近更近!
男人看着崔伶愤怒、惊恐和仇恨的眼神,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就算、就算有什么后果,不如今天爽了再……
男人扯下崔伶的衬衫,胸前的纽扣蹦出去好几个,趁男人一个愣神,崔伶抄起最近的利器——一盆捕蝇草,狠狠砸过去。
手腕传来的大力气让崔伶痛的不自觉松手,她哀叫一声,却被捂住叫不出声,眼泪划过颊侧,她哭的好伤心。
她想自己还没有结婚,她想自己为什么那么惨,她想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走这条道。
偏偏要走这条道?她为什么要走这条道?混乱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清明,既然这人是跟踪狂,那么在桥上的另外一个人呢?另外一个人呢!
崔伶狠狠咬住男人的手心,即使挨了一巴掌也不松口,直到男人痛的忍不住松手。
她眼里盛着泪,声音泣血:“救命!裴乔!裴乔!”
她不知道怎么就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但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人转过头来,正是一脸惊愕的裴乔。
他也看到了她的狼狈,随即眼中充血,踏着及膝的小池塘怒疾而来,和那人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