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张莫莫的话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一种质疑的眼神望着她,觉得是不是她说错了,或者是我听错了。
给宁小猫打电话让她串联我们的神秘人物,叫赵东林,外号瞎三儿?
“我没说错,你也没有听错。”张莫莫从我的眼神里察觉到了质疑,她加重语气说:“赵东林今年四十一岁,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年轻的时候是盗墓的,受过伤,伤到了眼睛,后来虽然保住命了,但眼睛没有治好,高度近视,取掉眼镜儿之后就和瞎子一样,所以外号叫瞎三儿。”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瞎三儿,瞎三儿,给宁小猫打电话的人,竟然是瞎三儿?瞎三儿既然给宁小猫打了电话,那他肯定知道我被卷入这个事情里了,但我和瞎三儿联系过那么多次,他却只字不提。
“赵东林从受伤以后,自己基本就不再参与具体的盗墓行动,只负责组织串联,这两年,他开始洗白,在华阳的七孔桥市场,瞎三儿是很有名的供货商。”张莫莫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轻描淡写如诉家常:“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入伙的时候,告诉过我们,你在七孔桥市场有个小店,这个瞎三儿,你认识吗?”
“我......”我的脑子有点乱,但张莫莫此刻的神情毫无疑问的告诉我,任何谎言都骗不了她,所以我只能实话实说:“认识,有点......有点交情,不过,我真的不知道瞎三儿的大名儿,也不知道......不知道他就是给宁小猫打电话的人。”
这些话我倒没有撒谎,和瞎三儿认识,完全因为我们同在七孔桥市场,而且处久了之后觉得他为人比较厚道。古行里的规矩就是这样,除非别人自己愿意说,否则,就不能刨根问底的询问人家的家底。这么多年,七孔桥的人都喊他瞎三儿,喊的多了,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了瞎三儿还有大名儿,我不知道瞎三儿的大名叫赵东林。
“这个人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只要找到他,让他把实情说出来,我们就能掌握一些主动。”张莫莫对我的话没有任何表示,没说相信,也没说不信,自顾自的说道:“你和他有交情,这就再好不过了,你应该知道他平时常呆的地方,也应该能联系上他,要不然这样,你先给他打个电话,电话里什么都别说,就套套他的话,问清楚他在哪儿,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一时间,我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回答张莫莫,瞎三儿平时的行踪,我的确是了解的,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觉得很难说服自己出卖他。
我不说话,张莫莫也不说话,就那么无声的看着我。当我看见张莫莫的眼睛时,突然想到了在旦猛盆地,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她硬拖着我,从深深的峡谷底部想要回到地面的情景。
旦猛盆地的遭遇,对我而言是一场不愿回忆的噩梦,我亲眼目睹了三个同伴的死亡。诚然,他们还是“活”过来了,可如果他们活不过来呢?那就意味着三个人得埋骨在遥远的西北荒漠中。
我把瞎三儿当成朋友,一直觉得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哥哥,但我一想到旦猛那些事,心里就转过这个弯儿了。
如果瞎三儿也把我当朋友,那么他就不会瞒着我这么久。如果说两个人谁对不起谁的话,那也是瞎三儿对不起我在先。
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找瞎三儿把事情弄清楚,张莫莫他们三个人背后的黑纹,明显在恶化,我没有婆婆妈妈的余地。
“我知道,瞎三儿在华阳没有固定的住处,平时没生意的时候,他一般会在同福茶馆喝茶,或者在北环的一个仓库里。”我喘了口气,说:“现在已经夜里快十一点了,他应该在北环的仓库。”
“打个电话问问,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我拿出了手机,拨号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怎么会有瞎三儿参与?他为什么要把我和老王宁小猫张莫莫串联到一起?
一边想着,一边拨号,很快就打通了。
“三哥,在哪儿呢?”我调整自己的情绪,用平时常用的语气问道:“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真睡不着,喝两杯?”
“仓库呢。”瞎三儿应该没有察觉出我言语的破绽,顺口就答道:“今儿太晚了,明天还得早起,办点事,明天吧,明天晚上咱们坐坐,一块儿吃个饭。”
“行,那我到酒吧去溜溜。”
三言两语,挂掉了电话,瞎三儿的确是在北环那边的仓库。张莫莫问我仓库的具体位置,我一说出来,张莫莫就拿了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