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人拿着刀,还是站在原地,他叼着烟,慢慢抬起手里的刀,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左耳给割了下来。
在人没有丧失所有意识的时候,割掉一只耳朵,是非常痛苦难忍的事。这个人显然感觉到了剧痛,可他还是在笑,额头上黄豆大的冷汗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抓着淌着血的耳朵,竟然把耳朵塞到了嘴里。他很用力的在咀嚼,我甚至能听见耳朵里的软骨组织被嚼碎时所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敢肯定,心理素质稍差点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呕吐。
这个人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动容了,这时候,我感觉,对方疯了,一定是疯了,一个正常人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种事的。
这个人就这样把一只耳朵嚼碎,然后咽了下去。我很难想象,自己把自己的耳朵吃下去,是什么感觉。
“我死的没有价值,但我希望,你不是这样。”这个人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有人会替我收尸。”
说完这句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翻身就从山沟的边缘跳了下去。西坡的山沟没有旦猛盆地里的地表裂痕带那么深,但是倾斜七十度的陡坡上全都是石头,在这个人跳下去之后,我疾走到了跟前,探头朝下望去。
我能望到他的身躯在陡峭的坡度上磕磕碰碰的摔落下去,这种情况下,一般人还没有落到底就会死掉。
的确,我想杀了他,可是我又不想让他死,至少暂时不想让他死,我感觉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清楚。
可现在谁也救不活他,就算我们下到沟底,找到的也只是一具被摔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有一次觉得眩晕,后面的两个人赶紧把我给拉了回来。我把那个人丢下的烟头捡在手里,烟头的过滤嘴全是牙印,已经被咬扁了。
有人在张莫莫的耳边说了几句,张莫莫走到我跟前,劝我先回去,她说,像这种情况,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在做事,他身后必然有一个能量比较大的势力。
张莫莫做了一下安排,留了两个人在这里隐藏起来,看看最后是什么人来收尸。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神不宁,那个人脚踝上面所长出来的一圈菌丝般的棕褐色的细毛,还有关于恶魔虫的讲述,都让我感觉后怕。
我不怀疑那个人的讲述,现在仔细回忆回忆,当时我遇到那种毛茸茸的如同头发一样的东西时,的确感觉脚脖子上好像被啃噬了似的,疼痛而且麻痒。
“那种以讹传讹的事情,你不要全信,你要相信现代医学。”
“我们从旦猛回来之后,我就到医院检查过,也复查过,但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我依然忧心忡忡,因为我有种预感,预感那个人所说的恶魔虫的,是现代医学手段所无法应付的。
我给胡日图打了个电话,胡日图记得我,看我回到内地了还跟他联系,表示很高兴。我和他寒暄了两句,然后向他描述了恶魔虫的体态特征,问他认识不认识这种虫子。胡日图的汉语说的不错,理解能力也不错,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个我不敢说一定就是对的,只不过,按你讲的,我应该听人说过。”
胡日图在那边定居了很久,听过很多传闻,在巴克郎附近的一些地区,有关于这种虫子的传闻。不过,亲眼见过这种虫子的人,几乎没有,全是道听途说。
在传闻中,这种虫子估计是全世界最牛X但又最脆弱的虫子,说它牛X,是因为它能吞吃任何东西,如果荒漠里所有的动植物全部消失,那么这种虫子连沙子和石头都能吃进去。说它脆弱,是因为它对温度和湿度的变化极其敏感,温湿度有细微的升降,都可能会导致它们批量死亡。
胡日图听到的另一些传闻就比较邪门了,他说,这种虫子是渴死在荒漠里的人的亡魂变来的,被它叮咬过的人,都会变成恶鬼。
我有点精神恍惚,胡日图听到的传闻和那个人所讲述的有所出入,但都表明了被这种虫子叮咬之后,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我当时从旦猛离开时,还觉得自己死里逃生,而且老王和张莫莫他们也都很吊诡的“活”了过来,不管怎么说也算好事,所以没怎么拿脚上的伤当回事。我压根没有想到,被那种虫子咬了,会有这么严重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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