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觉得,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不愿意让每个人都有沉重的心理负担,尽管自己都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了,但还是劝解他们:“不要太过焦虑。”
“怎么能不焦虑?”老王眯着眼睛,使劲嘬着烟头:“身上长着了一张脸,还会说话,这叫人怎么不焦虑?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听人家讲故事,有个人头上长了一张嘴,嘴被头发盖着的,谁也没发现,有一天夜里,这个人正在睡觉,觉得头痒痒,顺手一摸,发现脑袋缺了一块,那是让他头上长的那张嘴巴给吃了......”
“别讲!别讲!”宁小猫心里本来就害怕,但老王嘴贱,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宁小猫使劲的捂着耳朵摇着头:“我不要听!不要听!”
“好好好,我不讲了。”老王把烟头丢在地上,使劲用脚踩了踩:“可是不管我讲不讲,那脸都在我们背后长着呢啊......”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他们三个人背后的那张脸,不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清晰,用脚后跟想想都能知道,如果就这么拖下去,绝对不是好事。
我的后背虽然没有那张脸,但是脚踝上一圈细密的棕褐色的细毛同样不是吉兆,想来想去,我突然觉得,除了再去旦猛哪里碰碰运气,我好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我们这一次分头行动吧。”我考虑了一下,对他们说:“我到旦猛去,你们留在华阳,张莫莫暂时负责一下。”
“你一个人去?”张莫莫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不行。”
“肯定不行啊。”老王也在旁边说:“四个人同生共死,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到那个鬼地方去。”
他们都不同意,商量的结果就是共进退。我心里在焦虑之余,说实话挺感动的,老王和宁小猫的胆子都不算大,可他们没有退缩。
我们立刻着手去准备,因为有了上一次去旦猛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准备的更充分,而且更快。张莫莫又把那两辆车子给借了过来,四个人组团动身。
华阳到那边的路线,畅通无阻,等我们到了胡日图居住的县城时,给他打电话。但来的很不巧,胡日图几天前给别人做向导,已经出发了。
不过,通往旦猛盆地的那条路,我基本还记得,老王也表示,他认得路,不用再找向导浪费钱。我们在县城这边停留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早就出发赶往旦猛。
我们是在晚上到达巴克郎的,但是到了巴克郎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巴克郎遗址和我前两次目睹的有些不一样。我下车走了走,又仔细的看了看,感觉前不久应该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沙尘暴。巴克郎这里缺乏水源,植被非常稀疏,沙漠化越来越严重,这场沙尘暴卷来的沙子把能覆盖住的东西都给覆盖了,我担心再往前走的话,会不会迷路。
不过事实证明,老天爷这一次还是很眷顾我们的,路途中虽然有迷路的前兆,不过四个人齐心协力的克服下来,并且找到了正确的路线,我们平平安安的到达了旦猛盆地的外围。
没有人帮我们看管车辆,我们把车子隐藏到了附近,带足了给养。在进入旦猛盆地之前,我郑重其事的告诫他们,这一次一定得小心。
“嗨!没事儿!”老王大大咧咧的去拿自己的背包,吃力的背在身上:“又不是没来过这儿,上一次咱们好端端的进去,又好端端的回来,能有啥事。”
“小心点总没错的,老王,你不要有左的思想。”我暗自叹了口气,上一次旦猛之行所发生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给他们解释了。老王肯定不记得,他在这儿死过一次。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自己严加防备,这一次我不图走的多块,但一定要稳,要安全。从旦猛盆地外围一直到那片地表断裂带的路,记忆犹新,队伍走的慢,再加上我很小心,暂时还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那片连绵的废弃城墙处,老王很高兴,跑过去拍了拍几乎被沙子埋住的墙垛:“这儿我还记得,是个好地方,在这儿躲着,风吹不着。”
“咱们休息休息。”我放下背包,扭头对张莫莫说:“我渴了,烧点水吧。”
张莫莫和我接触了这么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对我有很深的执意和排斥,我一说,她就着手去烧水。
和我猜想的一样,老王很黏张莫莫,张莫莫烧水,老王赶紧去帮忙,宁小猫爱凑热闹,也跟着过去叽叽喳喳的说话。我趁着这个机会,沿着残垣断壁朝那边走,上一次离开旦猛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情况又突然,而且老王他们三个人都归队了,我疏忽了被藏起来的尸体。
我得把尸体重新挖出来,确认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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