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对这片深渊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和兴趣。
我们在四周先搜索了一番,这儿应该没有人了。我又带着他们,回到徐娘娘偷袭陆放顶的地方。老王说,那地方的深渊石壁上,留着很明显的人为雕凿的凹痕,借助绳索和这些凹痕,不管爬下去还是爬上来,都比别的地方方便。
那个割断绳索的人还带走了现场遗留的所有绳索,现在只有老王身上带的一盘绳子能用。我把绳子固定在边缘,做好一些准备。
徐娘娘最早出现的地方,是这片地形里一个很紧要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几乎能观察扼守住所有通往这里的道路。老王拿着那把枪,呆在这位置上面,张莫莫和宁小猫加以协助。
“有什么情况,你就吱声。”老王晃了晃手里的枪:“我有枪,会去救你的。”
“你只要守在这儿就行了。”我觉得,深渊下面比这里要安全,这个地方的危险,其实来自未知的敌人。
我抓着绳子慢慢的爬了下去,就和老王说的一样,深渊下的那面石壁只有七八十度的倾斜,石壁上有很多人为造成的凹痕,这些凹痕显然是方便上下通行的。我踩着一个一个的凹痕,不断的朝下爬,大约爬下去三十多米的时候,石壁上出现了天然形成的岩洞。
岩洞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我的手电固定在肩膀上,稍稍扭扭身子,就能照到这些岩洞。岩洞是空的,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朝下面低了低头,按我之前估算的深度,我现在只爬了一小半的距离,至少还有四十米左右,才能到达深渊的底部。我有点发虚,这截绳子不知道够不够长,要是爬到下头,绳子却不够,那就尴尬了。
唰!!!
就在我担心绳子够不够用的时候,面前一个黑洞洞的岩洞里,一下子露出了一团影子。那团影子在晃动的光线中如同一道流光,迅雷不及掩耳般的到了我的跟前。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来不及反击,脖子就被死死的掐住了。
脖子被卡的死死的,连气都喘不过来,紧跟着,我就被拖到了岩洞里。这一切发生的这么快,而且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老王说过,攀爬岩壁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以我潜意识就觉得深渊下没有什么危险。
我一被拖入岩洞,出手就开始反击。从徐娘娘身上缴获的刀子就在腰里,我一手掰着对方卡住我脖子的手臂,另只手抽出刀子,用力朝前一捅。
这个人的身手相当之强,他的身子朝后一缩,躲过了这一刀,卡着我脖子的手也松开了。我刚刚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扯开嗓子叫嚷,对方直接按住我持刀的手,同时又抓住了我的衣领。
衣领一被抓住,我就觉得好像被一把铁钳给夹住了似的,无法挣脱。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了,大的超乎想象。我还在使劲的挣扎,但是越挣扎,对方就抓的越紧。
咯嘣......
这时候,我听到自己的脖颈处发出了一声轻响,还以为是骨头被对方给卡断了,但又没有感觉到骨头断裂的疼痛,稍稍一分神,这个人揪着我的衣领,直接把我推到了身后的石壁上。我没有退路,甚或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我的身子来回的扭动,固定在肩膀上的手电的光柱也随之来回的晃动。在光线摇曳之间,一下照到了这个人的脸上。
当我看到他的脸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个男人,可是,我分辨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岁数。他的脸很白,是那种死人一般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这种病态般的白,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阳光所造成的。
手电的光线直直的照在他的脸庞上,两个人如此之近的距离,强光会刺的他睁不开眼。可这个人却对强光没有一点反应,我看见他的眼睛一片浑浊,甚至分辨不出眼球和眼白,就仿佛一颗蛋清蛋黄搅和到一起的鸡蛋,糊里糊涂的一团。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过来,这个人是个瞎子。只有瞎子,才会无惧强光。
我感觉心底发寒,因为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原本并不是瞎子,他的视力是完好的,只是在这种暗无天日的深渊中呆的太久了,视力才逐渐的退化,继而消失。就像所有生活在地底或者深渊中的生物一样,视力是最没用的功能,会被听觉以及触觉完全取代。
一个人,要在这种地方呆多久,才会变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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