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顶和我父亲会翻脸,就说明合作过,他们的合作内容是什么?
这只储存了信息的左耳,来历不明,但是,我相信这些信息的真实性,尤其是父亲跟陆放顶见面的这一段。在那个封闭的地洞里找到的日记本,其中有一篇,就记录过父亲对陆放顶的猜疑。
心里存在猜疑,那么决裂就是迟早的事。
只可惜,左耳的主人肯定早已经死了,他当年所亲眼目睹的这一幕,再也不能去追查出真相。
父亲在我心里的印象,又有一点模糊。我当初看到那本日记的时候就猜测过,父亲瞒着我,做了一些事情,今天解读的信息,无疑又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
我很头疼,而且我完全相信,我被卷进来,不是偶然,至少我父亲就已经身在其中。
我打开小屋的窗子,让残留的烟气全部散出去。然后把原四海叫了进来,原四海在外面守了三四个小时,这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
这一晚上,我的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虽然没有睡觉,但是一点不困。我突然想喝酒,就问原四海,要不要一起喝点。
原四海拿了两个牛肉罐头和一瓶白酒,打开了一起喝。我感觉心里有点憋的慌,无意中掀起裤脚的时候,我又看见了脚踝上那一圈被反复刮掉又反复长出来的棕褐色的细毛。为了对付这些细毛,我把什么办法都用上了,甚至还在张莫莫的建议下用了脱毛剂,可是没有任何用处,相反,这些细毛已经渐渐蔓延到了膝盖。
一看到这些,本就不怎么稳定的情绪又剧烈的波动了起来。我很烦闷,我并不是害怕这样东奔西走饱受风餐露宿之苦,但是每一次奔波之后,看似获得了一点线索,却又要陷入另一个很大的谜团里面,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儿。
我一肚子苦水,憋得难受,可是,我又不能原原本本的跟原四海说。
“做人其实挺难的,不管谁,都难。”原四海好像看出来我心情不太好,喝着酒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如果我和你一样,可能我就谢天谢地了。”
“都不容易啊。”原四海苦笑了一声,他跟着陆放顶这么多年,是挣了一些钱,但原四海这个人家庭观念重,他弟弟做生意,资本不多,胆子却不小,连着被人骗,又经营不善,前后赔了很多钱,原四海自己的积蓄都贴给弟弟,还欠的有外账。
我也知道,每个人的苦,可能都不一样,自己觉得别人挺好,可别人的难处,是自己无法体会的。
我们俩喝了有一瓶酒,我有点晕了。现在马上就到四月中旬,天气渐渐暖和,闲了整整一个冬天,而且基本上把大通这边的事务都给摆平了,我觉得是该组织队伍,到遥远的塔儿湖去。
每个月中旬,大通例行开会,我临睡觉之前,跟原四海说了说自己的打算。原四海不问我要去办什么事,他也觉得,有陆放顶当时留下的话,下面的人不会再说三道四,要调用几个人,最起码陆放顶的亲信,还有他专门托付的几个上了岁数的人,都会关照我的。
“大概什么时候动身出发?”原四海问:“我用不用跟着过去?”
“不用,你留下来,暂时打理大通的事,这次我需要几个经验丰富,嘴巴也严的人,你对那些人比我熟,到时候你给把把关就行。”
原四海答应下来,带上房门走了。我在小屋里好好的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多钟。
离开会还有两天时间,我想趁着这两天跟张莫莫他们聚一聚。以前我们四个人隔三差五的就要见见面,但是这一个冬天事情太多,聚了没两次。
我给张莫莫他们联系了一下,晚上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老王硬拉着我们去唱歌,嗨到夜里十二点,几个人好像都没尽兴,又跑去喝酒。这一次,又闹到凌晨。
我们都嗨了,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一点精神都没有,躺了整整一天,原四海打电话的时候我也不想动,跟他说明天早上开会我直接过去。
到了下午,老王提着两个大腰子过来了,张莫莫和宁小猫也随后赶来。我是实在喝不进去了,就看着他们喝酒,一块儿聊天。
可能,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是真正放松的,心里所有的情绪,都被暂时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