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渣客气了几句,就转身离开,原四海有眼色,跟着白渣一起走了。
那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子拄着拐棍,走到了桌子旁边。他的岁数大,不过精神特别好。而且,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我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儿的气度非凡。
我给老头儿倒了一杯茶,他端着茶杯闻闻茶香,不过却不喝。我看着对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儿以前可能也是个人物,绝对不是那种古行里的籍籍无名之辈。
我跟对方交流了几句,老头儿说话很得体,不会倚老卖老,但是也不会故意拿话恭维人。聊了几句之后,我就把话题引到了那块受命牌上。
“老爷子,今天那块铜牌,是您带来的货,能聊聊么?那块牌子,是在哪儿冒尖的?”
在古行的行话里,冒尖的意思就是出土,我这么说,就是想进一步确认确认,这老头儿究竟是不是古行里的人。
“咱们聊天,不说行话,跟土匪对切口似的。”老头儿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小老弟,你贵姓?”
“免贵,姓......连。”我犹豫了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跟老头儿撒谎,竟然就把自己的真姓给报出来了,话一出口,我感觉有点后悔,赶紧也问道:“老爷子,您呢?”
“我姓包。”老头儿端着茶杯闻了闻,抬眼看看我,说:“我叫包为公。”
“包为公?”我楞了一下,但是一秒钟之间,我已经从记忆里翻找出了这个人。
父亲留下的那本日记里,就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一个叫包为公的人。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父亲可能跟包为公做过生意,感觉包为公这个人虽然也比较油滑,不过倒是很讲信用,说好的事情不会食言。
我听人说过,二十年前,包为公犯了个案子,呆不下去了,从此就消失在了华阳古行。二十年一直没有像消息,去年的时候,华阳和新城这边的市场上,多了几个外地来的掮客,有人说,这都是包为公的人。我跟包为公从来没有任何交集,当时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也没有在意。
直到现在亲眼看见了包为公,我才知道,这个老家伙果然是重新出山了。
得知了包为公的身份以后,我就有点发虚,包为公很精明,当年在古行里的绰号叫狐狸,我感觉要是跟包为公打交道的话,我一定会吃亏的。
“我听过您的大名,人家都说,你退出古行差不多二十年了。去年还有人说,古行里从外地来的几个掮客,都是你的人。”
“我是想洗手过两天安生日子,可是生来就是贱命,闲不住啊。”包为公笑了笑,露出一嘴假牙:“一天不在古行里混,就觉得不舒坦。我喜欢古行,挣钱多少,我不在乎,只要在古行里呆着,心里就高兴。”
包为公一亮明身份,我们俩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我心里着急,一直想问问他那块受命牌的来历。
“你想知道那块牌子的来历?”
“想知道。”我一听包为公好容易说到受命牌上了,赶紧就接过话头,说:“货是您带来的,您肯定知道来历。”
“没错,货是我带的,我的确知道来历,可是,我说了来历,你信么?”
“我信。”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个大事件里面到底隐藏着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答的倒很干脆。”包为公问道:“兜里有烟么,来一根儿。”
“烟......有......”我楞了一下,我看着包为公没有一百岁,也得有九十了,到了这个岁数的人,又不缺钱,肯定每天钻研养生之道,我没想到他这个年纪了,还有烟瘾,我赶忙递了根烟过去,帮他打火点燃:“您这个岁数,抽烟可是不大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活到我这个岁数了,今天躺下,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活着有啥意思?”包为公吞云吐雾,夹着烟卷说道:“这会儿不是饭点儿,要到了饭点儿,我非得叫你再去拿瓶好酒来喝喝。”
包为公应该不讨厌我,否则不会如此健谈。一支烟抽了一半儿,他就开始讲述这块受命牌的来历。
包为公跑路的这些年,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不过他不敢在华阳这边活动,去南方窝了十几年,到前几年,他那个案子几乎都被人忘记了,才渐渐的回到北边。但是,他很少会露面,有事都是派人去做,自己躲在幕后拿主意。
包为公养着一批人,都是古行里走武路的人,平时帮他找货。两个月之前,包为公派了两个人到青海那边办事。
那块受命牌,是这两个人找到的,但是,中间出现了一些意外,受命牌最后落到包为公手里的过程,有些奇怪,连包为公自己都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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