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四海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他这个人比较稳重,刚认识的时候,连一句废话都不多讲。现在是熟悉了,他办事说话都还有分寸,很少会拿着这种口吻跟我交谈。
“老原,你这个语气很罕见啊,是什么事,说来听听,让我看看有多巧。”
“那个青铜头颅,我又看见了!”
“青铜头颅,你又看见了?”我大吃一惊,这确实是个相当相当巧合的事,我刚刚才请程盛把青铜头颅给锯开,没过两天,原四海就又见到了另外一颗:“老原,在哪儿看见的?”
“这个......”原四海有点不好意思,在电话那边吭吭哧哧的,我催问了几句,他才如实说了。
原四海以前在大通跟着陆放顶,基本不敢自己私底下做活儿,公司的规矩就是这样,严禁人员用公司的人脉和销售网做私活,而且那个时候陆放顶一直都在,谁也没那个胆子犯戒。
但现在陆放顶音讯全无,很多人都私底下乱传,说陆放顶是回不来了,众人对陆放顶的恐惧就慢慢的减少,再加上苏世仁基本就不管大通的事务,所以不少人开始偷偷摸摸的自己找货,然后通过大通的关系销售出去牟利。
原四海也这么做了,倒不是他这个人太贪财,就是因为家里负担重。他的情况我知道,干了这么多年,钱都折腾进去了,其实手里没有多少积蓄。
“你放心,这个事不算个事,不管顶爷回来不回来,这件事我绝对给你保密。”我马上宽原四海的心:“你信我的,准没错。”
我一说这话,原四海果然就完全放心了。
“那个,你到我这边的仓库来,人在这儿等着,你边走咱们边说。”
原四海可能是怕在这儿一直打电话耽误时间,所以叫我现在就出门。我拿着手机下楼开了车,朝他的仓库那边赶,同时,原四海把来龙去脉就给我讲清楚了。
原四海那个仓库是大通的,还是陆放顶在的时候分给原四海打理的,现在没人管,就成了原四海的私人仓库。他找了几个人在这里收货,收了以后分批再慢慢销出去,挣个差价。原四海是大通的人,而且是陆放顶的心腹,有这块招牌在,不少人都来找他出货,生意还算过得去。
就是不到一个小时之前,有人找上门,想出一件货,要十万块钱。这样的买卖,伙计没法做主,请示原四海,原四海恰好离的不远,过去看了看,这一看就惊呆了。
这个找上门的人带来的,是一个锈的不像样子的金属头颅。原四海暂时吃不准是不是青铜,但肯定是金属的。
“跟咱俩前几天看的那颗青铜头颅一样?”
“不一样。”
这颗金属头颅比较小,但是,原四海发现,在这颗头颅大概额头的部位,有一条比较明显的缝,因为前几天程盛刚刚讲过那条缝隙的来历,所以原四海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条缝隙肯定也是铸造的时候分成两部分铸造,然后再用锡合金焊接成一个整体的。
虽然头颅的大小不同,可这一点却惊人的吻合,所以原四海马上给我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脚下不由自主的踩紧了油门,跟原四海说:“那个带货过来的人,你千万得稳住,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等我去了再说。”
“放心,他走不了。”
我挂掉电话,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原四海已经在等了。仓库是在地下,地面的房子当成办公室。原四海站在门口,指了指身后的门,示意货主和货都在里头。
“带货的是个什么人?”
“是个跑单的野仙,叫何宝。”原四海小声说道:“我找人摸过他的底了,就是个跑单的,没有背景。”
古行里面,跑单,野仙的意思,其实跟业余爱好者的意思差不多。这些人没有靠山,也没有团队,基本就是凭着对金钱的热爱半路出家的。因为专业技术不熟练,所以不可能开到大坑,一般就是小打小闹。
我透过微微开着的门缝,朝里面看了看。那个叫何宝的人估计有四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儿很低,不修边幅,稀稀拉拉的胡子,前面的头发估计还整了整,后面的头发乱的鸡窝一样,坐在沙发上面,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