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莫莫的问题,我顿时说不出话了。
可能,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去正视过我和她的关系。一直到了这一秒钟,我才突然感觉到,我应该是喜欢她的。
然而,越是出现这样的感觉,越是让我的心里发酸。那种酸楚,渐渐的变成了一种疼痛,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钢针,在刺扎着自己的心脏。
我很想跟她说,那些都是开玩笑的话,不要当真。可是当我看到她眼神里充满的期待时,想要说的话,却突然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好啊。”我笑着点了点头:“从阿里回来,一起去见见老张。”
张莫莫笑了,笑的很甜。
但是,她看不到我心底所流下的那一滴眼泪。
我们一块儿吃了饭,又和过去一样,吃完饭跑出去玩儿,我从原四海那里拿了一点钱,整个过程都由我来买单。可是,老王高兴不起来,我也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队伍出发了,原四海给我派了三个人,不过,我并不打算让这三个人直接参与行动,他们只负责跟着我到狮泉河,那个叫做贡布的向导,就在狮泉河等着我们。
这条路我并不熟悉,不过原四海派来的人可以带路。边防证这些琐碎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我们要保持充足的体力,路上开车的任务就暂时交给别的人。
跟我同一辆车的司机是个很老实的小伙子,问一句说一句,不问他的话,他可能一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我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和他聊了一会儿,张莫莫坐在后座上,认真的听我们聊天的内容。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我看见张莫莫在后面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熟睡的样子时,心里猛然就和针扎着一样的痛。我的预感还是很不好,在以前,我虽然看不清楚自己要走的这条路的前方,到底是什么状况,但至少我感应不出太多的危险。可是现在,我无数次从冥冥的臆想中看到,这条被笼罩在迷雾中的路上,仿佛有一个黑洞,只要我走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那种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又一次充斥在脑海心头。我不确定,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张莫莫,见到老王,见到宁小猫,见到那些让我曾经伤感和喜悦的人。
我们很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然后联系了提前在这里等待的向导贡布。贡布是个大概三十七八岁的男人,非常精干,古铜色的脸庞,一看就知道常年都在这片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东奔西走。没有足够的经历,就不会有这种颜色的皮肤。
贡布精通藏语和汉语,我们俩进行了简单的交谈,其实也是在互相摸一摸对方的底细。贡布大概知道原四海是干什么的,所以在我们交谈中,他刻意的提醒我,我来阿里做什么,他不会过问,他只负责带路,不过,绝对不能打藏羚羊的主意,那是会惹来很大的麻烦的。
“不会,我不会犯你的忌讳,我只是想来这里走一走,看一看。”
“那样最好。”贡布眯着眼睛笑了笑,用一种烟丝自己卷成烟卷抽,他给我分了一支,烟味很冲,抽进去就跟抽了一大口尼古丁一样,把所有的肺泡都给堵住了。
我在试探着询问,贡布以前是做什么的。因为他的言谈举止让我感觉到,他不是一个天生的向导。他的言语虽然平和,可那双并不算大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目光,有时候和刀子一样的犀利,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人的心思给看穿。
如果在华阳的古行里见到这样一个人,我会下意识的感觉,这应该是个不太好对付的角色。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来。”贡布抽着自己卷出来的烟,很无谓的说道:“我现在只给一些人带带路,养家糊口而已。”
贡布不肯说,我也无法去追问。他告诉我,原四海已经付了一部分钱,剩下的一部分,可以等到达目的地以后再给。
“你的目的地是仁昂,那里很荒凉,也很少有人会去,我可以把你们安全的带到。”贡布在结束交谈的时候对我说:“要是你们有兴趣,也可以绕一绕路,先到羊湖去玩一玩,现在的羊湖,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