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在梦中,可是张莫莫说出的两组数字,却像是在我耳边说出的一样,那么清晰。
我睡的很沉,不过听到这两组数字的一瞬间,整个人顿时清醒了,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唰的坐了起来。
醒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火堆旁边的吴奶奶。估计是我苏醒的时候动作太大,吴奶奶看了看我,问道:“娃儿,做噩梦了?”
“没有,就是突然醒了。”
吴奶奶又给我端了点热水,我喝着水,还在回忆张莫莫在梦中告诉我的数字。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两组数字,也是一个坐标,标示着一道大门。我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只要有这种坐标的大门,就说明在此之前可能被人探索过,所以才留下了具体的位置。进入这样的大门之后,到底会遇到什么,现在无法确定,不过我相信,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是一种提示,无声的提示,我又看了看躺在大袋子里的三个人。如果时间允许,等他们能苏醒过来的时候,或许还会提供更多的线索。
我摸摸自己脸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脓疮,总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进行未知的探索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前思后想,我又觉得,现在的局面,已经定型了,来自大事件的各种力量在无形的推动,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这是不可避免的,谁也替代不了,后面的路,必须得我自己去走。
我又休息了一会,带上自己的东西,和吴奶奶打了个招呼,转身就朝大门空间走去。走了几步之后,我又觉得不妥。自己一直在这里逗留,无法跟长寿和穆强联络一下,他们在外头应该是很担心,我得打个招呼。
想到这儿,我调头朝回走。吴奶奶没有阻拦,也没有问。我回到那片破旧的木板屋的时候,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油灯。
我没看到石老头,等快要走过这片小屋时,我才发现石老头蹲在一座小屋的旁边,嘴里叼着旱烟袋。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搭话,我不出声,石老头也闷着头一声不响,直到我从他面前走过,石老头才慢慢挥了挥手里的旱烟袋。
我返回了最早的出发点,长寿和穆强都还在这里等待。我看得出来,穆强是挺着急的,毕竟他是公司的人,要是我在这儿出点事,他回去没办法交代。
我现在的脸已经烂的稀里糊涂的,所幸长寿和穆强都是明白人,能分辨的出我。
“事办妥了吗?办妥的话,咱们先走吧,这个地方缺医少药的。”
“还没有,我回来就是和你们打个招呼,估计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我在这儿跟他们聊了一会儿,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尽管这是一段谁也说不清结果的探索,可我不想再让他们两个呆在这儿提心吊胆。
逗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按原路返回,直接又回到了大门空间。179,46,这是不久之前刚得到的坐标,我按照先前的经验,慢慢的在无数的大门之中找到了坐标所标示的大门。
果不其然,这道大门和之前那道门一样,微微的敞开了一条大概一米宽的缝隙。大门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所以心里并不算太慌乱,在外面把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点了支烟。
一支烟抽完,我踩灭了烟头,把烟头捡起来,这是当时小毛还有穆强那些人告诉我的,尽量不要在自己停留的地方留下什么痕迹,有时候很细微的痕迹或许就能惹出一场麻烦。
在我弯腰捡起烟头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看见脚下有一个已经被踩扁了的烟头。这个烟头不知道被丢弃在这儿多久了,看到烟头,我就能猜测出来,在若干时间以前,有人曾经来过这儿。
或许,那个人也和我一样,在大门前经过一番紧张的思想斗争,他考虑了一根烟的时间,最终,很可能走进了大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犹豫和退缩的余地。我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跨入了微微开启的大门。
大门后依然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我只朝前走了两步,那种一切都不复存在,甚至连自己也消失了的感觉,瞬间淹没了我。我的意识完全丧失了,就连潜意识都陷入了模糊不清之中。
这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哪儿。
意识丧失的过程估计比较长,等我慢慢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干燥的气味。那种气味,我很熟悉,是在一年四季都被炎热和干燥包围下的大漠里的气息。
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情景。我辨认的出来,只要再朝前走那么两步,就能走出一道大门。
意识恢复的很快,几乎就是一分钟的时间,我的精神完全趋于正常。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迈步向前,两步之后,我已经从大门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