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俩去拍了婚纱照,张莫莫是个很大度的人,但是对于这样带有仪式感的事情,她还是很在意。
我是那种站在镜头面前就不会笑的人,摄影师给我们拍照费了老劲了。别人两个小时能拍完的,我们拍了四个小时。
“和你商量个事。”张莫莫歪着头想了想,说:“能等这些照片都洗出来以后再走么?”
“可以。”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张莫莫从来没有问我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应该知道我下一步的计划。
“好。”我考虑了一下,答应了她。如果放到过去,我不会答应她,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走进那道大门以后还能不能出来,可是现在的我,依然有自信。
我自信,这个延续了千年的大事件,会终结在我手里。其实,我并不知道,那道大门后面是什么,也不知道句号因为什么死去,但我总是有种预感,我预感自己可以活着走进去,再活着走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一边等照片,一边就开始着手房子重新装修的事情。装修是非常累人也非常繁琐的,我和张莫莫各有各的分工。
张莫莫说,那个小卧室要好好的装修一下,装修的很温馨,很温暖。那是给孩子留的卧室,尽管孩子还没有影,但张莫莫很期待孩子的到来,张家富也很想早点抱一抱外孙子。
“你和我商量了一件事,让我等照片洗出来再走,我也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想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当张莫莫说起孩子的时候,我猛的就想起了和班达察多他们走散之后,无意中遇到的小男孩。
当时看见小男孩的时候,天色暗淡,我的眼神也不好,或许是没注意什么,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总是觉得那个小男孩的眉宇之间,有张莫莫的影子。
可能,以后有了孩子,也会长的像她多一些。
“要是有了孩子,叫他连顺吧。”我说道:“不奢求别的,只希望他可以一生顺利。”
“很俗的名字,土的掉渣。”张莫莫撇了撇嘴:“但是答应你。”
张莫莫很理解我,也只有她,才能理解我的心情。一个人这一生过的如何,是谁都无法判定的,除非是经历过无数磨难和煎熬的人,才知道一辈子顺顺利利是一种奢求。
装修的事情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采购原料,请人具体动工。婚纱店那边也洗出了照片,去拿照片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一辈子最精神的照片。
这些琐碎的事情浪费了几天时间,等到全部都处理好了以后。我给原四海打了电话,那两个伙计已经联系上了他,因为是我推荐过去的,再加上公司扩大业务,正需要可靠的人,所以原四海马上给他们安排了工作。
我跟原四海说,我一切都好,原四海显得有点惊讶,因为前几次通话的时候,我每次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原四海不知道我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还是很高兴。
公司的事务进入了正轨,我也替他们开心。等到快挂电话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了一声,我结婚了。
等挂了电话没多久,我的微信上收到了原四海发来的二百块钱红包,上面附加着新婚大喜四个字。
之后,我又给徐娘娘打了电话。本来,我觉得那个大门空间不应该再让人知道,它彻底被所有人遗忘,才是好事。但我这么做,是为了完成我父亲和陆放顶对赵三元的承诺。
徐娘娘接到我的电话以后非常激动,这么多天,他一直都在等我的电话,等我兑现承诺。我跟他说后天早上出发,徐娘娘满口答应,说一定会准备好。
我按照自己的经验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一次去旦猛,我这边只有我和张莫莫两个人,物资准备的不多,因为我没打算在那里呆很久,我相信,用不了太长时间,我就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
第三天的早上,徐娘娘如约来到了见面的地点。他开来的车子的内部是经过改装的,因为赵三元死之前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准备的非常的充分和妥当。赵三元的遗体一直被秘密保存,尸体外面撒了满满一层长春木的木屑。这些木屑不可能像整块的长春木那样保持遗体永远不腐,不过和放在冰柜里的效果相差不多。
徐娘娘也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赵三元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在我们一起上路的时候,我的眼睛望向了远方。尽管相隔万里,可是我仿佛能看到旦猛,看到那片深渊,还有那道特殊的大门。
我要走进那道大门,看看大门里面,究竟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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