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依依道:“九妹先前已答应我,决不再随意杀人,姐姐信她,定不会胡乱吸人致死。再者,她身入翠云楼已经有十几天了,之前,也没听说她害死过别的男子。小无病,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
徐恪问:“胡姐姐的意思,毛娇娇杀人,或许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胡依依点了点头,随即又反问道:“小无病,你是如何推定,杀死那个韩王的就是九妹?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了么?”
徐恪回道:“不瞒胡姐姐,第一个发现此案的,正是我青衣卫北安平司的一个百户,他叫古材香。那一晚,古材香正奉命带人‘巡夜’,他路过平康坊一带之时,忽然听到翠云楼中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于是,他便带人闯了进去……”
于是,徐恪便将青衣卫是如何发觉韩王李祚猝死在了翠云楼内,又如何抓捕嫌犯、封锁现场,却独独逃脱了一个叫作“娇娇”的头牌女妓,而古材香又是如何见到一只小花猫深夜窜到了屋顶又转瞬遁去的经过,全都与胡依依备陈了一遍。
不过,那一晚,古材香明明是奉了南宫不语之命,特意埋伏在翠云楼外,监视里面的一举一动,却被徐恪给说成了是奉命巡夜而已……
胡依依听完徐恪的陈述,默然半响之后,便道:
“如此说来,韩王多半是死在九妹的手中了,你说的那只红白两色的小花猫,正是九妹的原身。只不知,九妹为何十几天都未害人,却独独害死了那个韩王?”
徐恪略作思忖,又问道:
“胡姐姐,会不会,是你二弟陆火离和毛娇娇商量好了,让毛娇娇故意害死韩王,好向他萧国国主交差?我记得,姐姐先前曾经同我说起,说他们兄妹二人是从萧国不远千里而来。他们这一趟来长安的目的,便是为了刺杀某一位皇子,好趁机搅乱我大乾朝堂,弄得乾国天下不宁!”
胡依依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姐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二弟这一趟处心积虑地来到长安潜伏,其目的竟是为了刺杀一个韩王!再者,这个韩王就算死了,对于大乾朝堂又有什么影响?你觉得,韩王一死之后,就能搅得乾国天下大乱么?”
徐恪也笑道:“我听闻,这个韩王,没别的本事,平素专好斗蛐蛐与玩蹴鞠,朝中上下都送他一个外号,叫作‘玩乐王’。他死了之后,顶多也就是让皇帝耗损国帑,为他办一场隆重的葬礼罢了,其它的,恐怕真没什么影响!”
胡依依道:“这便是了!以二弟之机智,怎会行如此毫无意义之举?这中间的隐情,还是待我见了九妹之后,再细细问她吧!”
“如此最好!”
……
徐恪原本还想再说一句,因为韩王被毛娇娇所杀,遂引得翠云楼内的两百来号人,可能都会被连累致死,然他话到嘴边,依然没有出口。
今日毕竟天气寒冷,此时已近亥时,徐恪不再与胡依依多话,忙催促胡依依赶紧回榛苓居内安寝。
此刻,夜已深沉,西风正紧,后园中的几片乱叶被寒风吹得满地打滚,呼啦啦直响。徐恪送胡依依回榛苓居之后,便悄悄回到自己的鸿鹄居。他在进自己的院门之前,不禁抬头看了看天,却见天上无星无月,四周都是暗沉沉的,唯有一大片乌云,正聚集在他头顶,云层越来越密,越来越厚,仿佛正有一场急雨,要往这片宅子猛地扑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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