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四月初一、午时、徐府榛苓居】
徐恪回到自家的府邸之后,随即走进榛苓居,跟胡依依讲述了今日早朝的经过,以及自己亲往法场,救下了明月之事。
自然,对于皇帝又限定他必须三天之内拿住猫妖,否则便将他夺职下狱之事,他却只字未提。
胡依依听罢,立时欢呼道:“太好啦!老天有眼,这一百多人终于不用受死了。”
随即,胡依依又问:“明月呢?”
徐恪有些意外,道:
“明月?她走了呀!”
“你将她从法场救下之后,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走了?”
“这个……胡姐姐,我既已救了她的性命,皇上也免了她的罪,她已是个自由之身,那她自然就……走了呀!”
“我听九妹讲,明月也是一位苦命的女子,自小就被她亲爹给卖到了青楼。如今,翠云楼也被封了,你叫她一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之人,又能到哪儿去?!你就不能把她接到这里来么?小无病,你不会是嫌弃她风尘女子的出身,是以不愿让她进你徐府的大门吧?”胡依依不无责怪道。
徐恪脸色一阵发窘,心道胡姐姐所言不无道理,早知这样,我当时不如索性把明月接回徐府算啦!我徐恪行得正坐得直,但求内心无愧,何惧别人风言风语?
然此时,他已将明月送入了客栈,要他再去接人,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肯,当下,他只得随口答道:
“她……她住进了云起客栈!她说,她要等毛娇娇接她去萧国生活……”
“原来是这样……”胡依依点了点头道:“九妹好似跟我说起过,说一旦救出了明月,她要带着明月一同去萧国。二弟是萧国的国师,她们若是在那里生活,倒也……挺好!”
徐恪却低下头,不敢直视胡依依略带疑问的目光。
这时已然是晌午,一天中已到了阳光最温暖之时,徐恪肚中也已有些饥饿,于是,姚子贝摆好了饭菜,三个人就来到前厅,一道用膳。
席间,徐恪又问起,毛娇娇是否曾经来过徐府?胡依依却摇头道,她与九妹,原本约好了昨晚碰面,孰料,从昨日到今天,不知为何,竟一直未见九妹现身。
徐恪便道,定是毛娇娇见明月被关在诏狱内,营救无望,是以没有前来。胡依依却还是摇头,说她九妹绝不是那样的人!在她的记忆中,但凡她九妹想要去做的事,她都会不管不顾,也要坚持去做!
而徐恪却心想,莫不是这毛娇娇知道我要抓她,是以不敢来了?
……
……
徐恪记挂着翠云楼其余姑娘们的安危,于是匆匆吃罢午饭,即赶往青衣卫上值。
他走进南宫不语的公事房,却见这个时候的南宫,恰正在等他!
“贤弟,你今日委实太过鲁莽了些!”南宫一见徐恪,随即忍不住责怪了起来。
“南宫兄,小弟若不是这份鲁莽,如何救得下翠云楼这一百多条人命?”徐恪却不以为然道。
“可是,贤弟,你不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皇上下不来台啊!”
“南宫兄,你错了!让皇上下不来台的,不是小弟,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南宫不语不禁朝左右看了一看,随即摇了摇头,又将徐恪引入了内室,亲自为两人各冲泡了一杯好茶,待他们两人各自坐下之后,这才劝道:
“贤弟呀!你就听愚兄一句劝吧!日后行事,万万要三思而后行!似你今日这般,弄得皇上当殿大怒,这对你今后为官,可没什么好处?!”
“南宫兄,小弟却不这么看……”徐恪还是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