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胡依依,望着怡清的背影,不禁感愧莫名。
连舒恨天也不由得心下感动,他向胡依依说道:
“我的老姐姐,今日,可多亏了这个‘女魔头’啊,要不然……”
“什么‘女魔头’!”胡依依转头呵斥道:
“从今往后,你不许这么说她!”
“老姐姐,我也只是背后叫叫……”
“背后叫也不行!”
“那我该怎么叫她?”
“你得尊她一声‘怡清道长’!”
“就许你叫她‘妹妹’,我却只能呼她‘道长’?”舒恨天甚感委屈道。
“那是自然!我们四个还曾在海岛上一起呢……”胡依依不禁想起了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漫长而美妙的梦境。
“你们四个?海岛……?”
“哎呀!不同你说了!我还要给子贝妹妹治病,你跟无能赶紧出去!你们两就在前院里找一间厢房,以后,没我们的许可,你们两个就只能呆在前院。这后院,你们可不能随意进来啊!”
接下来,胡依依便将舒恨天与朱无能尽皆“驱赶”到了梅雪斋的前院中。这一座宅子毕竟是赵王的别院,拢共也只有两进院落,后院甚是宽敞,前院却异常狭小,院门旁搭建着两间厢房。胡依依便让两人各自挑了一间,并与他们一再言明,今后,不经她和怡清妹妹的允可,任何时间,他们两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后院。
胡依依回到了后院,进了内室,便关上房门,将姚子贝衣衫褪去,用热水为她擦拭了脖颈与身子,然后,双掌缓缓轻抚姚子贝中脘与任冲二脉,体内真元如徐徐暖风一般,微微浸润于姚子贝小腹与中脘之间,过得一刻辰光,姚子贝气血畅通,腹痛不再,浑身顿觉一松,先前紧闭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
这半个时辰之间,姚子贝的精神一直处于一半昏迷、一半清醒的状态,她睁开双眼,看清房间内的情形之后,心中便有些疑惑。当下,胡依依便将他们在徐府被官兵围捕,正在危急之刻,幸得怡清妹妹赶来相救,然后又暂时栖身到了 ‘梅雪斋’的经过,与姚子贝耐心解说了一遍。
“官兵为什么要来抓我们?依依姐姐,是不是,徐哥哥在诏狱里头,有危险了?”
姚子贝精神稍有恢复之后,所问的第一句话,还是徐恪在诏狱内的安危。
胡依依不禁叹息一声,安慰道:
“小无病福大命大!妹妹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呀,身子原本就弱,此际又动了胎气!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未必能……”
“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啦?”姚子贝急道。
“妹妹,你这段时日,一直饮食不佳,心情还郁结不展,今日在后园里又伤了一伤,如今,你这腹中的胎儿……”胡依依摇了摇头,无奈道:
“怕是保不住了!”
姚子贝忙从床上奋力起身,紧紧抓住了胡依依的手,哀哀求恳道:
“姐姐!求姐姐想想法子,无论如何,要保住我的孩子!”
胡依依望着姚子贝,眼神中既有不忍,又有不解,心道,这孩子又不是小无病的,子贝呀子贝,你为何,定要生下他(她)呢?
姚子贝挣扎着就要向胡依依下跪,口里兀自苦求道:
“孩子是无辜的!姐姐是当世神医,万望姐姐想想办法,一定要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
望着姚子贝眼中带泪、伤心凄苦的模样,胡依依哪里还能狠心推辞!她当即一把忙扶住了姚子贝的胳膊,忙不迭地点头答应道:
“好好好!姐姐答应你,一定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这时候,怡清已经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显然,她也已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过,她什么也没有多说,把买来的十几包药材尽数交给了胡依依后,当即便转身退出了房外。
离开时,怡清言道:
“依依姐姐,这间是我的内室,这段时日,就由你和这位妹妹一道住着吧!后院里另有一间内室,原是我怡尘师姐住的,我会搬去那里。这座宅子虽然不大,然吃穿一应之物都有,你们只管放心住着就是……”
“好!多谢怡清妹妹!”胡依依眼含热泪,感激不尽道。
……
……
几乎与此同时,青衣卫北安平司千户南宫不语与禁军大总管程万里已一道走进了大明宫。高良士好似已在丹凤门前等候了多时,他见两人一道前来,并未多言,随即便将两人带进了太液池旁的一处偏殿之内。
皇帝今日刚刚与贵妃在太液池中泛舟为乐,此时还兴致颇高。他见南宫不语与程万里一道进殿,正要齐齐下跪行礼,当即摆了摆手,命他们就在一旁落座,与他共赏太液池畔、夕阳斜下的晚景。
在李重盛询问之下,南宫不语便向皇帝详细禀报了他此番带人,前往徐府捉妖,却无功而返的经过。
禀报已毕,南宫不语当即就在皇帝面前,跪倒于地,口称自己未能拿货妖人,有辱圣命,请陛下降罪!
见南宫不语如此,程万里也只得离了座位,跟着俯身跪倒,一同向皇帝请罪。
李重盛却摆了摆手,让他们尽皆起身,言道,妖人毕竟不是凡人,未能捉住,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又道,赵王带了这许多手下,忙了一月有余,也未曾抓住猫妖,看来,今后想要捉妖,光靠兵马,也是不行!
听得皇帝此语,南宫不语不由得心中错愕,他以为自己今日势必难逃一个失职之罪,未曾想,皇帝竟是如此地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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