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带着宝珠华四人径直向宣政堂走去,本来不到一刻钟的路程,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未到。并非是田晏有意带着四人绕路,只是沿路皆是向外逃跑的仆人与丫鬟,还有不少府中的侍卫,每人皆是大包小裹,手拿肩扛,带着东西向外跑。
宝珠华见状,秀眉微蹙,心道:“将军府内竟是这些顺手牵羊、监守自盗之徒吗?”正想着,忽听田晏大喝一声道:“你们这些下三滥在干什么?府中起火你们不救不说,现在竟然干起趁火打劫的勾当来了?!还不快给我住手!”
田晏这番话,不禁让宝珠华心中暗自点头,忖道:“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看来这姓田的倒也不只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田晏见宝珠华略带赞许地看向自己,心中暗自得意,寻思道:“我这番正气凌然的言论,果然令她对我刮目相看。我再加把劲,这小妮子早晚得是我的人。”
如此想着,便更加变本加厉,不仅大声叫嚷,甚至对人拳打脚踢起来。府中的下人一见,均觉奇怪,心中暗道:“姓田的这是怎么了?平时在府中一向蔫头搭了脑的主儿,今儿这是吃枪药炸膛了吗?”
很多人被他这么一喊,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开口与他理论几句,却见田晏身旁站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虽然旁边还有一个娇小可人的美女,但一看也是英姿飒爽,显然就是练家子。
见此情景,不少人选择忍气吞声,只当没听见,该搬什么照样搬,该拿什么照样拿。但也有人咽不下这口气,怒斥道:“姓田的,你算哪儿根葱?!马将军和王总管都没说话,你小子跑出来装什么大爷?这事用得着你管吗?!”
田晏朗声道:“你们身为将军府人,拿着老将军给的俸禄,现在府中起火,你们不救火也就罢了,反干这些趁人之危、顺手牵羊的勾当,敢问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扛着两把紫檀太师椅,怒气冲冲向田晏走来,大喝道:“田老三,好狗不挡道,快给老子滚开!”
田晏识得此人,乃是府中厨子赵大刀,因其在剔骨切肉时用一把重达十八斤的大刀而得名。此人力大如牛,食量也相当惊人,本在江南大营中当差,但别人一日吃米二升,他一顿便能吃下五升米。军中粮食皆是定人定量供给,赵大刀食量虽大,也不会多给他半分,所以每到军中开饭时,赵大刀都会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手里的饭,随后便向别人讨米吃,旁人若是不给,他便硬抢。军旅中人皆是火爆性格,说不得几句双方便拳脚相向,好在他身强力壮,每次打架虽然对方人数占优,但他也没吃什么亏。
如此这般闹了几次,此事便传到了陈啸天耳中。起初陈啸天并未在意,军中皆是血气方刚的男丁,难免有互生摩擦的时候,只要没有大规模的斗殴或造成人员死伤的事件,陈啸天往往不会过问。直到那天,陈啸天正在军营巡视时,忽见一名百夫长带着十几名军士,气呼呼地向营外跑去。
陈啸天叫住一问,这才知道是赵大刀又抢了三人的饭,还把其中一人打晕了过去。那被打晕的人正是这百夫长的同乡,其余两人见不是赵大刀的对手,便来寻百夫长,让其替他们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