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媱花话音未落,听到有人说道:“谁呀?谁呀?说话这么大口气?”
“嘿,你消息还挺灵通。怎么的...”齐楚嫣笑道:“你这个姓朱的大公主不愿意听了?”
“当然不愿意听了,”墙角转出两个人,却是宝庆公主和她儿子仇世骏,“我们老朱家怎么就得罪你们了?嚯...给你们住这么好的房子,比我们家讲究多了、你们竟然还不知足?”
“这就知足了?”大家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张玉景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中愈可是时常拼命的,要没有他大明江山姓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嗨!大逆不道,”宝庆公主拿手一指,“你要造反啊?”“得了得了,”齐楚嫣撇撇嘴,“咱家就专门抓造反的,用不着你吓唬人。你说你咋跑来的吧?”
宝庆公主嘻嘻笑了,“大嫂,你不知道我们家就和这隔了两个门口啊!打开始收拾房子那天,我就让下人盯着呢!嘿嘿...这回好了,上你们家吃饭可是方便多了。”
齐楚嫣、张玉景和姬媱花一起撇嘴扭过头去,剩下方中愈一个了,只好笑着说:“欢迎,欢迎大公主随时驾临寒舍。”
宝庆公主撅着嘴说道:“大哥,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们,不就吃你家几顿饭吗?看她们一个一个的小气样,我还能吃穷你们家啊...?”
这真是人如其名,宝庆公主就是个宝儿,她到别人家蹭饭都能蹭得理直气壮的,谁都拿她没有办法——除非是仇千代。两家人又做了邻居,三个孩子成天在一起疯。
那时寒氏夫妇回扬州了,过段时间回来时又带了两个淮扬菜厨子,这一下宝庆公主一家更把镇国公府当成餐厅了、每到饭点必然出现...
一切都很好,方中愈头顶一王一公的头衔、走到哪里都倍受尊敬,朝中大臣、亲王碰到他都得热情的先打招呼;不敢说权势熏天,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由张曦月主导,各地握手兵权的都指挥使、亲王逐渐都换成了自己人;朱高炽为人仁厚、施政也是如此,一时间四海升平、盛世空前。
这一段时间,方中愈过得最为悠闲。他虽然位列一品却不用上朝,每天游游逛逛、愿意干什么干什么。可是只有一桩事让他纠结,那就是张曦月肚子里的孩子。
他当然愿意自己的骨血能出世,但是情形太特殊了,搁谁身上都得担心。后来他又劝了张曦月两次,怎奈张曦月心意已决、根本劝不了。
到后来,张曦月正色告诉他:如果朱高炽发现了,就由她一个人承担、绝不会说出是他的孩子,让他放心不会受到牵连。
方中愈当然不是怕事的人,张曦月这么说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却也是没法再劝说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转眼就到了五月,张曦月有身孕已经三个月了,这时都换了单薄的衣裙很难再掩饰住了;方中愈越来越担心,整日思绪不宁、吃不香睡不稳的。
他的三个夫人中姬媱花心细一些,头一个注意到了。那日吃早饭时,方中愈先夹起一个汤包咬了一口放在碗中、隔了一会再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后又放在碗里。
当他去夹第三个时,姬媱花挡住了他。“怎么了?”方中愈浑然不知,纳闷的问道。姬媱花反问:“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方中愈疑惑道:“吃包子呀!”“你自己看看...”姬媱花指指他面前的碗,齐楚嫣和张玉景都看过来。
方中愈低头看看自己笑了,“嘿嘿...脑子想事呢,忘了。”姬媱花探究的看着他,“中愈,你在想什么...这段时间你总是神不守舍的?”
“是啊!二姐说得对,”张玉景也说道:“我也感觉到了,有时你说了第二句话都能忘了头一句,什么事情让你一直挂怀?说来听听。”
“没有什么...”方中愈冲众人笑了笑,“是...是衙门的事。”“中愈,真的是公事?”寒天籁担忧的问。
“是的是的...”方中愈连连点头。“不对吧?”齐楚嫣摇头道:“抚司那边俞方舟也回来、锦衣卫都司一直都是千代主理,你能有什么事?前段时间还是闲大爷呢!怎么突然又...”
“哎呀!我不还兼着护卫总管呢嘛!”方中愈随口说道:“哪能没有点事情?你们就别跟着操心了...”说罢包子也不吃了,起身走出去,留下家人议论纷纷...
方中愈出了家门心中烦乱,脑子里始终静不下来、也没想往哪去,任由赤骥自己走;锦衣卫都司和抚司衙门不在一个方向,走到分路口时赤骥停了下来,他也没有理会到。
这时身份不同了,刘谦带着一旗弟兄充任他的随从,这时问道:“头儿...咱们去哪啊?”
“喔...”方中愈这才意识到马不走了,想了想说道:“还是去锦衣卫都司吧...!”一行人便溜达着来到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