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顾清许倒是希望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登徒浪子,她就可以毫不留情挥着手里的棒球棒就砸过去。
可是眼前的男人是宋佑霖。
咳一个嗽,整个海城都要抖三抖的宋大少。
她捶了捶几拳头,他都要一副要弄死她的样子,更别谈她蓄意谋害,用手里的棍子砸他,不仅命都没了,死后估计还要被剥一层皮。
顾清许光是一想后背就渗出一丝丝冷汗来。
行!既然她不能动他,动她自己总可以吧!
顾清许绷紧一张小脸,鼓足了勇气,眼眸闪过一丝坚定的光,“你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的话,我就...”
“你就这么样?”
宋佑霖冷着一张脸,打断了她的话,高大的身形朝着她走来,落下深黑的阴影。
顾清许节节后退,一脸认真,“我知道我伤害不了你,但是我伤害自己总可以吧!这里人多嘴杂,要是看到你宋大少伤害一个身无寸铁的弱女子,会怎么想你?”
宋佑霖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棒球棍上,微微暗沉,“顾清许,越来越长本事了是吧!宁愿伤害自己都不肯离开陆景元?你倒是砸下去我看看,你可以为了他对自己多狠?”
顾清许知道,要是她今天不砸下去,宋佑霖不会放过她!
宋佑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她挂了彩,还有兴致做那样的事情。
顾清许对上他审视着她的目光,清冷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她一咬牙闭眼,两权相害取其轻,下一个瞬间举起了手里的棒球棍。
紧接着,一声嘭的闷响,再接着,是陶瓷碎裂的声音。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顾清许蹙紧了秀眉,徐缓睁开了眼睛。
越发清晰的视线内,宋佑霖的手腕处鲜血直淋。
脚底处,是零落的碎片,顾清许吓得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棍把。
几乎是下意识地,顾清许慌白了脸,扯下腰间的小围裙,缠上宋佑霖的手腕。
“滚!”
宋佑霖嫌弃般的推开,一张冷峻的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他甚至都没有完全抬头,那记冰冷的目光斜斜睨了睨她。
不屑,厌恶,嘲讽,都是她似曾相识的神情。
她悻悻收起黑色的小围裙,颤抖的指尖将围裙带扎在腰间。
她有股不详的预感,她闯祸了!
可是她并没有想要伤害他,她动了动发白的薄唇,想要解释什么。
她低头看了腕间的手表,时间已经走得差不多,她不过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还是得回去上班。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高大的身影低低弯着,手腕处伤口仍还在淌着血,他背对着她,她也能想到他此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恨不得杀了她,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将她碎尸万段。
背脊一阵发凉,顾清许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闹哄哄的声音淹没了她。
她揣着心思,脸上挂着麻木的淡笑穿梭在人潮。
等到彩虹夜打烊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的事情。
人陆陆续续走光,顾清许开始打扫。
打扫完,顺路过小库房,她推开了门,里面已经没了宋佑霖的身影,只剩下那滩干涸的血渍和碎裂的陶瓷片,证明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顾清许走了进去,清扫了血渍和陶瓷片,眸底沉了一片阴翳,合上了小库房的门。
回了小房间,洗漱好,坐在桌旁擦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