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推托,却让张皇后抓住了空子。
我刚被弘治召了去陪他饮茶,张后便带着钦天监监正来了,监正说是长春宫出了侵邪之气,犯了帝星,致使弘治头痛发作,一再不好,还劝弘治最好将我封宫禁足一段时日。
不消说,定是李广向皇后告的密。若不是他张后怎么知道弘治是在我宫中得了头痛,就算那日太医进了我的宫中,外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太医是来医弘治的头痛,而不是来为我看诊的。
我心中暗自好笑,张皇后要不要把事情做得如此明显!谁不知道这监工曾经犯事被贬,因为帮着张皇后的父亲选了块好坟地而官复原职,他所说的话自然都是张氏唆使的。
弘治岂会不知?只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从来不舍拂了爱妻的面子。可又确实知我无辜,他的头痛全因他饮酒过度引起,与我何干?
他便道:“刚才监正不是说侵邪之气来自长春宫吗?依朕看与茗贵人无关。”
张后气愤地回道:“怎么会无关?那长春宫里就住着茗贵人一个!再说茗贵人到了哪个宫,哪个宫就不得安生,可见不是祥人!”
她愈嚣张霸道,我就愈温顺懂事。我柔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妾身若不是祥人,怎么会有福气侍奉皇上左右,又怎么会有福气进入后宫与皇后娘娘成为姐妹呢?”
张氏怒瞪双眼,“放肆!就你这等下.贱胚子,也配做本宫的姐妹?”许是觉得在弘治面前有失仪态,遂放缓了表情,可仍是恶狠狠地警告我,“下次再敢以下犯上,本宫绝不饶你!”
我立即泪水涟涟,朝弘治道:“妾身说错了什么吗?后宫不是本该亲如一家姐妹吗?”
我当然知道张氏只把自己一个人当成了弘治的女人,而其他宫嫔都是他的玩物,因为她称呼其他人时,从来不带姐妹二字,而是呼其位分,或直呼其名,就连对对她产生巨大威胁的余淑妃亦是如此。
弘治见我哭得可怜,安慰道:“不曾错,不曾错。”
张氏更加恼怒,“皇上的意思是臣妾错了?臣妾一心为了皇上龙体安康,却是错了吗?”
弘治忙道:“也不曾错!”
张氏立即接道:“那皇上还不打发了她回去,封宫禁足?”
弘治颇为不悦的一咳,张氏赶紧笑道:“臣妾也是为了皇上龙体考虑,天下与百姓都需要皇上,臣妾更是离不开皇上啊。”
我哭着跪下了下来,一脸真诚地向弘治道:“皇上,如若将妾身禁足能令皇上龙体康健,妾身愿意。妾身不要皇上为了妾身为难。”
弘治面有动容之色,“这,太委屈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委屈,只要是为了皇上妾身都不委屈。”
弘治看了看张氏,见她没有任何要罢休的意思,又看了看我,无奈道:“那你且在宫中休息几日,等朕头疼一好,便立即解你宫禁。”
我叩谢皇恩离去。张氏好不得意,以为自己赢了。其实我不过是以退为进,张氏得弘治偏宠,我若与她硬杠百害而无一益,倒不如委曲求全,看在弘治眼里定是心疼的。他一疼,对我的疼爱就会更多一些。而我不在他眼前的这几日,自会有小宫人有意无意地提醒他,我当日是怎样一路哭回长春宫去的,而这每一日我又是怎样想他盼他的。
他心疼只能更剧。从长远计,于我实是有利。
果然,不出两日,弘治难为那土鲁番王子难为够了,觉得把颜面扳回得差不多了,便声称头疼已愈接见了王子。
他答应把黄氏嫁给他,但不能以黄贵人的身份,而是以大明郡主的身份。反正皇太后收了一个干女儿,不在乎再收一个,倒能凑得好事成双。对外,他将声称黄氏暴毙,好在黄氏位分不高,只是一个贵人,又没有子女,加之入宫时日不久,掩盖起来倒也容易。
土鲁番王子当然欢喜异常,对弘治行了叩拜大礼,感恩戴德如再生父母一般。不过,美人可不是白送的。弘治要他答应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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