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事务所兑现了对李倩的承诺,把她老公王建成的心神解放了出来。
王建成显然对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醒来之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只记得有一条大蛇朝他喷了一口烟,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倩咬咬牙,打算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却被景慕青抢了先。
他凑过去,在王建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王建成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后来,知道了自己女儿因为蛇妖的事情还躺在医院里,王建成一张胖胖的脸上挂满了愧疚。众人宽慰之后,他才展开笑颜,非要请事务所的人吃一顿饭。
于是大家就又吃了他家一顿。
回去之后,沈灵雨问景慕青,到底是怎么替李倩把事情糊弄过去的。
景慕青嘿嘿一笑,说道:“当然是把锅甩到了他自己头上,说他在外面惹怒了什么人,才变成这样的。”
王建成仗着自己有些钱,在外面没少乱搞,这样下来,得罪的人一定也不会少。景慕青这样说,再合适不过。
事情结束的也算圆满,沈灵雨找了个机会给外婆打了电话过去,这次倒是接通了。
外婆回乡下去了,上一次外婆没有接电话,就是因为她在车上,没有听到手机响。外婆也不知道自己外孙女什么时候有时间接电话,怕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外孙女正在上课,被老师批评可怎么好?
所以看到了未接来电,也没敢回个电话。
沈灵雨听说外婆回到了乡下,心里就有些慌。那个村儿离压了鬼王的那座山太近了。
她知道外婆回到乡下,是因为她的生母,外婆唯一的女儿,埋在了那边。
有几个妈妈放得下女儿呢?
沈灵雨琢磨着,趁着十一假期的时候,回去把母亲的坟迁走,说什么都不能让外婆冒险继续留在那边。
这边正琢磨着,打门外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三十左右,眼圈黑黑,脸色苍白,身形瘦如柴——也亏得是瘦,若是胖些,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成了精的国宝熊猫进门了。
连忙起身招待,请了客人到沙发坐下,这位客人开口问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走到了这里来?”
沈灵雨端庄地笑开,露出不多不少正好八颗牙齿:“这位客人,我看你是遇到了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才走到这里来的吧。”
把倒好的温水推过去,她说:“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先讲来听听,也许我们事务所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客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也不过一丝而已。他打量着眼前年纪轻轻的沈灵雨,有些质疑。
沈灵雨暗叹一声,道一声:“请稍等,我去叫我们老板。”许砚外出,景慕青有课,只有她和灰叔在。她起身去到灰叔房间,把正在睡回笼觉的这位邋遢大叔给薅了起来。
抄起梳子和定型喷雾,三下两下把他的鸟窝头捯饬利落了,才把人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听我的助理说,客人你遇上了难处,”灰叔套了件棉麻唐装,面容慈祥像个得道高人,笑眯眯问道,“可以和我说说吗?”
见了灰叔,这位脸色凄惨的客人犹豫了没多久,便把近来遇到的怪事都说了出来。
打扮得像个高人的灰叔,打起架来是最弱的一个。
客人哪里知道?竹筒倒豆子一样把遇到的事情讲完了,还哀求地拉着灰叔,问他这件事该怎么办。
原来,这个人真是遇上了一桩奇事。
他的名字叫逄易明,是本地人,在邻省一所高校进修博士。
今年夏天,他拿到了博士文凭,又和同学谋划着自己办一家公司,趁着没忙起来,赶回来和家人还有儿时玩伴聚一聚。
问题出在那天,他和几个哥们儿朋友去郊游露营,晚上起夜的时候。
“那天晚上大家很开心,喝的有点多。”
逄易明说:“半夜我想去撒个尿,迷迷糊糊往外走了一段,尿到一半,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差点害我把尿憋了回去……”
有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难得有饱读诗书之人从门前经过,理应留下好好招待一番才是。”
逄易明吓了一跳,穿好裤子四处张望,居然看到原本灰暗的山壁轰隆向两旁打开,里面有高楼有玉宇,丝竹声不绝于耳。打里面出来了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头戴儒冠,身穿长衣,气质儒雅非凡。
逄易明心想,这是遇上神仙了。
老者走到跟前,躬身行了个礼,逄易明赶忙学着老者的样子,朝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