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生费力地合上自己象鱼似的正圆形嘴巴,很狗腿地给许砚指路。路上,抱着紫晶洞的沈灵雨发现,进入竹林开始就无声无息的圣鼠,忽然跳起来,很激动地朝他们前进的方向吱吱叫唤。越是往前走,它叫唤得就越欢快。
在众鬼的陪伴下走进西北方向的一间石室,看见空空如也的石台,和倒在屋子一角的景慕青,沈灵雨才敢相信他们这回真的是走对了。本来他们只想做找到景慕青这一件事,现在两件事并作一件事来做,想来都是背后那人的局。
沈灵雨越来越搞不懂,那人到底想干什么。
画轴放回石台的一瞬间,似有清风自起,自石室向外,吹到画壁之中的每一个角落里。跟随而来的鬼魂们欢呼尖叫,冲出去分享彼此的喜悦。沈灵雨与许砚走到墙角,扶起双目紧闭的景慕青,许砚咬破中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昏睡中的景慕青蓦然转醒,迷惘地左右看看他们二人。
沈灵雨抬头看,石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她从背包里摸出那瓶紫灵水,亏得灰叔心细,这瓶子不需要整个露出杯口,只把盖子掀开,将吸管按到景慕青嘴里便可以让他喝到水。不然,紫灵水的味道飘散出去,让那些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戾气的鬼魂嗅到,又要惹出许多麻烦。
往日坚持叫外卖,不吃任何撒有紫灵水食物的景慕青,被沈灵雨和许砚强按着喝下了整瓶的紫灵水。他不由得打了个暗嗝,坐起来,全无了方才虚弱的样子。刚要说什么,被许砚怼了个紫晶洞在怀里,沈灵雨很配合地把包里的奶瓶递给景慕青,指指吱哇乱叫的圣鼠小梅花,示意他:“喂它。”
说完,沈灵雨翻出灰叔给塞进背包里的寿司,和许砚分食。他们也有给景慕青留几个,可是小梅花缠景慕青缠得紧,害他根本没能吃上几口。
她以为走到这里,就能明白许砚的那个设局的旧相识到底是谁,没想到回去路上问及景慕青是怎么去到画壁中的,他居然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完,景慕青就抱着他的宝贝小梅花歪在后座上,与灰叔一左一右睡向两边。
车里放着声音飘渺的音乐。沈灵雨看着窗外迫近西山的太阳,一个白昼就这样过去。她喜欢夜晚,却讨厌夕阳,每每见到夕阳西下,心里就有种莫名的难过。
身边,许砚说:“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沈灵雨张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她想知道他怎么会招惹上那么个人,又怕他难过。哑了许久,她才问出一句:“是徐公子吗?”
“是。”
“那他其实,早就在我们身边了吧。”沈灵雨想想逄易明从画壁偷走画轴的时间,再回忆徐公子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间,还有今天快递来的画轴,扯了下衣领,以缓解胸口发堵的症状。
“我认识他很久了,”许砚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沈灵雨,答应我,他与你说什么话,你都不要轻易相信。”
这是许砚第二次警告她防备徐公子,沈灵雨连连应下。经历了景慕青失踪的事件,就算是许砚不说,她以后见到徐公子那张总是笑岀丝许苦意的脸,也禁不住会心里发毛。那样的人,能远离一米,她绝不会靠近一寸。
不知为何,许砚补了一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要和他发生冲突,他要为难你,你把事情推到我的头上。”
顿了顿,许砚又提及一人:“还有王警官。”沈灵雨愣了半天,才想起许砚说的王警官,就是总来找他们帮忙对付鬼的胖警官。
“他的背景不像他的外形看起来那么憨厚可信,不要在他面前暴露太多关于烛瞳的事情。”
车外长风呼啸,偶尔有轮胎压过石子的声音传来,后座的灰叔嘀咕了句梦话。
许砚说:“我打算接下徐公子提及的那个玉石案。”
沈灵雨转头看向他的侧脸,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马上要结一门课,结课的方式是闭卷考试。沈灵雨在未来几天不得不用心温习,许砚的心思,她也无心去揣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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