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叔所说的那架摆在屋内的折梯已经不在,只剩一个在绳子下晃晃悠悠的小健,他的舌头吐出来,面部青得发黑。
陈大伯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他也看不到,小健的尸体早就被警局的人带走了,沈灵雨看到的小健只是他的鬼魂。
小健看见沈灵雨,刚要有动作,似乎被沈灵雨手里的符箓吓到。他抓着上吊绳一提,身子没入天花板之中。
陈大伯的声音有些沧桑,好半天才说道:“没有漏到我们家来,小姑娘你放心好了。”
沈灵雨哪有注意过那些,暖气漏水本就是她的借口,听陈大伯发话,她赶紧点点头。瞥一眼那两腿乱蹬着一直往上去的小健,折回客厅里拉着外婆回了家。
刚一进门,外婆一眼看见在帮着灰叔忙活的许砚,问沈灵雨:“小雨,你不是说小许在修暖气吗?”
正在换鞋的沈灵雨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趴窝。这下解释不过去了。
“外婆,”沈灵雨换上一脸撒娇意味极深的笑,“我这也是怕小健的鬼魂作祟,所以在喊你吃饭时改了主意,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比较放心嘛。”
好容易哄走了外婆,沈灵雨拉着许砚到一边,小声问:“那个小健,怎样了?”
许砚道:“锁起来了,找机会慢慢审。”
这边两人刚散开,那边外婆端着洗净的水果出来,数落沈灵雨:“我还纳闷儿,暖气前几天还被楼下那孩子看过,说了没事,怎么今儿个漏了。就没你这么胡闹的,一拍脑袋就往里面闯,万一他的魂儿真在屋里没走,你可怎么办?”
往厨房走的许砚顿住脚步,回头问:“外婆,您说小健前两天来看过暖气?为的什么啊?”
“那孩子说他家天花板渗了,来看看是不是我家暖气漏水了,我就放他进来了。然后也没看出个好歹,就又走了。”
许砚稍作思索,又问:“除了小健,这几天还有谁来过?”
外婆哪知道许砚问的什么,哈哈笑道:“除了他就只有你们来过。他还是在二十八那天,你和小雨去置办烟花爆竹的时候来的。当时小灰在炸肉丸子,那孩子也不知敲了多久的门,我才听见。”
沈灵雨和许砚交换了个眼色。许砚怀疑,破坏风水法阵和用血污染镇宅铜葫芦的人,是楼下的小健。
恰巧这时候,许砚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会儿,趁着外婆不注意对沈灵雨说:“你的猜测是对的。”
手机递到沈灵雨手里,沈灵雨看着发亮的屏幕,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王霁云办事倒是周全,把以前银月酒吧里的员工,以工作照的方式发到了许砚的邮箱里。
这里面没有沈灵雨要找的那个名字,却有另一个,被王霁云在名字上标红,注明:“此人工作态度极其认真,在我们接手银月酒吧第二天一早离职,加工资都没能挽留下来。证件上的年纪与真实模样不符,很可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这个人名叫:王煦。
顶着王煦名字的那张脸,是那个脸上总带着几分羞涩的王琨。
王琨就是黑斗篷,这个基本是没跑了。置办年货在市场里遇见王琨,当时他说的是,没有钱交学费,所以要打工支撑自己完成学业。可是沈灵雨在银月酒吧里看到他,可是十月下旬的事情,那时候他不应该在学校吗?
就算是他拉不下面子跟沈灵雨说自己退学,扯谎说自己在攒学费,他十月的时候为什么会跨了个省,跑到新城区的银月酒吧工作?在银月酒吧的工资绝对比他在市场里搬货多,他为什么拒绝王霁云的挽留,离开了银月酒吧?
王琨做出的选择很奇怪,但如果他就是黑斗篷,那么到目前对黑斗篷的所有疑问就都可以解开了。
黑斗篷实际个子矮,王琨也是。外人去到黑山与鬼王接触容易被村民注意,王琨是村里人无碍。王琨混到沈灵雨的学校里和大家打听她,年纪原因,也不会受人怀疑。
沈灵雨甚至怀疑,小健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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