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灵雨便问了一句:“没打扰你休息吧?”
徐公子笑呵呵答她:“没有,人老了觉就少。”
沈灵雨想象出徐公子穿着棉质厚睡衣窝在沙发上,颤抖着握住拐杖给她打电话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您老人家保重身体,大伙儿还靠着您呢。”哪天徐公子真把自己熬死了,外婆和许砚离被她克死也就不远了。
徐公子快活地笑了一阵,问她:“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沈灵雨赶紧把轩辕宝鉴的事情给他说了,又问他鬼王把宝鉴丢下的用意。
“你说,鬼王一路摸到荔城去了?我靠,这老小子真能成。”
沈灵雨看看手机,又看看许砚,看得许砚满脸茫然。徐公子居然不轻不重地爆了句粗口,她这会儿才觉得,徐公子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鬼王把轩辕宝鉴留给你,那你就收着吧,本就该是你的东西。至于用法,你下次遇见鬼王朝他照一下就知道了,好用着呢。”
沈灵雨心说这点长途漫游费花得真坑,徐公子说到最后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您老人家就别卖关子了,”沈灵雨哭笑不得,“他来荔城就是为了找到对付烛瞳的方法,会把这么好心,把徐家的宝贝留了给我?跟你说,鬼王可骂你是败家子了!”
最后这句话惹起了徐公子的怒火,大吼一声:“什么?他说我是败家子?你们在那边等着,我现在就飞过去找他打一架!”
沈灵雨闻言大喜,又不得不压着喜意问:“他说你打不过他啊?”
她这话本来是为了火上浇油,不料,那边的徐公子忽然平静下来,道:“没错啊,我打不过他,所以就不去了。切记,轩辕宝鉴不能染上秽物,用过一段时间后镜面会变得灰暗,这时候就需要你用血去清洗。我老了,你们还年轻,你和许砚努力替我把鬼王揍一顿,我去睡个回笼觉。”
说完,徐公子就把电话撂了。
太阳从地平线以下缓缓爬上来,海风吹得沈灵雨有点冷。耳边,回荡着通话挂断之前徐公子压抑不住的笑声。
“许砚啊,我被徐稚这只老狐狸耍了。”
许砚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没事,回酆城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耍回来。我们先回去,邱国安和五娘身上还带着伤,也不知郁溪桥找到他们没有。”
沈灵雨应一声,跟着许砚往回走。太阳已经升起,已经有人在外面活动了,再晚些,提着长剑在外面走的许砚非得被人报警抓起来不可。
他们来到海边的公路上,招了一辆计程车,一路沈灵雨都在跟司机胡侃,说他们是戏剧团的,拿铜鉴和长剑是为了唱戏。
待到计程车停在陶明立开的酒店前,沈灵雨几乎已经相信了自己是戏剧团的高级演员。
许砚同着沈灵雨,依旧是来到关雎阁,陶明立正在门口等着他们,他的脸色有些差。陶明立不是修道者,昨晚挨了鬼王灵魂力的冲击,能站在这里已经属于不易。
陶明立给他们带路,进到了关雎阁地下的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