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和沈灵雨没有跟上去,他们知道,只要沈灵雨不放手,白文贤就不可能恢复原状。
“《素心神录》上卷,鬼手门,血如磐石……没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白文贤的身上。”
沈灵雨看着那一家人,心里生不出任何所谓血缘带来的先天亲近感。想来是厌恶的情感,洗刷掉了原本应该存在于心里的一切。
想着想着,沈灵雨忽然有些茫然。
“许砚,你说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狠心的人?”
许砚没有回答,他知道沈灵雨只是一时的茫然。
沈灵雨的生命传承于白文贤和沈琳,沈灵雨是个很深情的,深情到需要他这个做丈夫的来告诫她情深不寿。
这样深情的人,自然不能很快就理解,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那么狠心,尤其狠心的人是她的生父,遭殃的是她的生母。
许砚伸出手轻轻抚上沈灵雨的脸颊以示安慰,没有抚弄两下他就停了手,沈灵雨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过来,带着些许茫然和戒备,开口问道:“你是许砚?”
许砚声色不动,沈灵雨的目光微微一紧。
在这里,不该有人能够认出许砚,尤其认出许砚的还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年轻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姓白,他是白老大的儿子,从辈分上算是沈灵雨的堂哥——白敬山。
“你是不是许砚呀?”白敬山又问。
他分明是在问,可是沈灵雨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种肯定。
于是许砚点点头,用素来冷淡的语气问:“你是哪位?为什么会认得我?”
沈灵雨微微垂下头,一直没有去看白敬山,她的心中已经被诧异填满。
白敬山居然认得许砚!若说白家人在酆城留有眼线监视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不知道她已经复明,又怎么会浪费人力财力去监视一个由农村老太太一手养大的瞎子?
眼下状况,只能说明鬼王曾经把许砚的照片给白敬山看。
既然鬼王能把许砚的照片给白家人看,那么她的照片也……
沈灵雨在心中大骂鬼王,恨不能现在就回到酆城去,把这个老王八蛋从徐公子的手里要出来,丢进水泥里去封起来!
那边许砚表现的,就比沈灵雨淡定多了,也不对白敬山的惊讶和欣喜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又问了一遍:“我这番不过是到荔城来游玩,没想到能遇见认得我的人。只是,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位。”
许砚的语气温和了一点,可也只是一点而已,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冷漠足以将一个陌生人击退。可这一次,他没能击退上来搭话的白敬山。
沈灵雨的这个堂哥在许砚回话之后更开心了:“你不认得我是很正常的,但我认识你!你叫许砚,是酆城来的,今年五月你和沈灵雨结了婚,我说得对不对?”
白敬山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灵雨正从刘海底下打量着他。
沈灵雨真是恨透了鬼王,她就知道这一趟走得不会那么容易。
鬼王已经发挥自己的话痨特质,在白家人面前说了那么多,还好她没有在来到之后直接上门去,不然这会儿已经被动了。
沈灵雨依旧没有说话,她垂着头,轻轻握着许砚的手,借着许砚的手掩住自己的面容。
许砚顺势上前一步,巧妙地挡住她的身形,与白敬山说话。
还好,白敬山是个心大的,眼睛也没有往她身上瞄。
“是的,今年五月我和沈灵雨结了婚,你是什么人?沈灵雨的同学吗?”
白敬山哈哈大笑,脸上颇有得意之色,他笑得有些神秘,凑过来低声和许砚说:“你猜呢?”
猜你个头啊!
就在沈灵雨准备出来骂街的时候,白敬山忽然收敛了笑容,往后看了一眼,确认白家人没有心思往自己这边打量,才小声和许砚说:"其实这事儿是我们白家人对不起她,明明是白家的孩子却姓了沈。家里的长辈都不说,可是我知道,这些年他们心里都对沈灵雨抱着一份愧疚。你回去之后和她说一说,既然来到了荔城,就回家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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