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雨不得不咬紧牙关,以此对抗蛇毒给自己身体带来的痛苦。
那些毒蛇已经被贾英英召唤走了,可是她总有一种幻觉,那些蛇依旧缠绕在她的腿上,嘶嘶鸣叫着,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将毒液喷射到她的身上……
沈灵雨倒在地上,整个人贴向墙面,用墙面上的冰冷刺激神经,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这种方法不再适用,于是她咬紧牙关,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想其她的事情。
那个说话声音冰冷无情的张涛现在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沈灵雨忍受着蛇毒给自己带来的刺骨疼痛和晕眩感,尽力保持着头脑清醒,不让张涛有从她口中问出一些不该说出去的事情。
沈灵雨耳鸣得厉害,她不知道张涛是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的,直到张涛提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逼迫她靠着墙坐好。
“你很能忍啊。”张涛说。
她听不出张涛这句话背后蕴藏着怎么样的感情,其实张涛怎样想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嘲讽也好诧异也罢,沈灵雨都无法摆脱接下来的命运:为他们所用,或者被他们所杀。
张涛在她的双耳边,分别用飘逸着药水味道的针扎了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耳朵能够正常听到声音了,只是身上依旧很疼,只能强忍着。
“许砚也像你这样吗?”张涛忽然问。
沈灵雨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张涛为什么提起许砚,或许是想通过许砚这张感情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
她猜对了,张涛接下来话题的重点都放在了许砚的身上,他说:“许砚在酆城这几年,没少杀人。你这个作为妻子的,也不甘示弱,甚至狠毒到敢暗杀为官家办事的贾英英,又当街追杀一个可怜兮兮的无辜小保姆。”
顿了顿,张涛继续说道:“许砚犯下的人命案子,没有一百起也有九十九起,那些案子都翻出来,许砚上个S级通缉令是没什么问题的……”
见到沈灵雨不为所动,张涛冷下了声音,把话放得更狠一些:“你以为许砚失踪两年,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人了吗?天真,幼稚,上了S级通缉令的人,如果敢拒捕,我们是可以直接杀掉的。你等了两年,如果等到最后只能等到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岂不是人间悲剧?”
“如果你愿意将功赎罪,你和许砚杀人的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沈灵雨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她的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蛇毒带来忽冷忽热忽疼痛的感觉,在身体上越发清晰。
沈灵雨恨不能自己痛得晕过去,结果却是越痛越清醒,只好默默听着张涛在那里讲下去。
张涛在用许砚威胁她,而她完全不担心,许砚去了连她暂时都去不了的地方,在那里,凡世之间的权力是无效的。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灵雨能够很清楚,听到自己耳边有纸张哗啦打开的声音。
“我手里的就是对许砚的S级通缉令,等到我离开这里,这张通缉令就会生效,从那之后,你的丈夫就是玄界人人得而诛之的可怕罪犯。而你,作为通缉犯的家属,一个曾经杀害公职人员失败的危险分子,会在某处监牢里像现在这样被束缚住眼睛和手腕,一直呆到你老死。”
机械冰冷的声音中难得多了一丝威胁,张涛一字一顿告诉沈灵雨:“你现在还能说话,可是你偏偏不说。等到我离开了这所监狱,你再想说话,怕也是很难了——监狱会对你这种犯人做出最严格的隔离,为了防止你咬断舌头自尽,他们会封起你的嘴,将你的手脚紧紧束缚住,两三天才给你一顿饭吃。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没有力气寻死。”
既然张涛说到这个程度,她就不好再闷下去了。
沈灵雨抬起头来,抬头的这个动作让她发现了自己脸上满是汗水,现在那些汗水就这样顺着面颊滴滴嗒嗒落下去。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应了替你们办事,我和许砚的事情都会一笔勾销?”
张涛应了一声,声音很值得信赖。
可是,沈灵雨依旧不相信,她说:“在你们身边待上一辈子,和坐牢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分别。呆在我们身边是为官家效力,造福百姓,惩奸除恶,做起事来总是很有分寸。呆在我们身边,你早晚有回去见许砚那一天,可是如果你拒绝了我们,接下来的苦果只能由你一人承担。所以做选择的时候要想清楚。”
沈灵雨抿了一下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