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如鼠的人有的时候反而更难对付,沈灵雨找不到鹤松的位置,追杀她的人却一拨拨找上门来,无论沈灵雨走到哪里,他们都能准确的找到她。
这便是鹤松的实力,上一次追杀失败,沈灵雨的实力让鹤松心生忌惮,那个可怜的家伙可能每天要起卦好多次,专门推算他的行踪。
每每想到这里,沈灵雨都会觉得好笑,但好笑是真,受到影响也是真,因为鹤松的推算,她不得不取消一些行动计划,比如:去露天戏院查看情况;寻找构建小世界需要的材料。
似乎是完全被动了……
沈灵雨叹息着摆弄手里的三只黑色纸船,望着天边思念归墟上的人。
不知道景慕青的情况怎么样了?该是好了吧。
每次问徐公子,这个家伙都打哑谜,非要她自己去到之后亲眼看看。
这是在变相激励她快一点搞定眼下的事情,可是她现在根本无法自由行动,一旦让对方起疑,接下来要面对的乱子就会更多。
要是能有一双眼睛替自己四处打探情况就好了。
沈灵雨摆弄着黑色的纸船,过去的一段情景闪现在脑海之中……景慕青在图书馆里操控着鬼魂,替他们探查危险存在。
对,还有这个办法,景慕青现在不在,但其他苏家人的执念不就握在手中?
沈灵雨双手结印,打开联系通道,问道:“我现在被一个很厉害的占卜师追踪了,你们谁愿意替我出手教训他?”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才愿为姑娘排忧解难!”
沈灵雨满意地笑了一声,问:“你现在在苏家是什么地位?”
男人的声音变得羞涩起来,期期艾艾:“五服以外……”
“好,今天晚上我会放你出来,你去做几件事,成功的话我会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
这话在苏家人中间激起了波澜,对于那青年来说,无疑是天大的鼓励,千恩万谢,发誓一定会好好完成交给他的任务。
当天晚上,又一波暗杀者上门来时,沈灵雨手握着藏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屋子中央,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闪烁着富有狼性的光芒。
她不断更换住处,每到一处,第二天早上附近就会出现意外死人的情况,沈灵雨买了几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尽是往随便拿张身份证就可以登记入住的小宾馆里钻。
她收拾暗杀者的速度极快,信奉熬夜毁皮肤,有时甚至会敷着面膜挥起砍刀。
这一晚沈灵雨便和以前一样,敷了张风评不错的补水面膜,一手握着藏刀,一手捏着个纸船。
一辆车子从外面的街经过,路灯昏黄的影子投射进来,在屋子里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沈灵雨脚下。
影子缓缓向上延伸,触碰到沈灵雨的脚尖,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一分为二,顺着鞋子的线条流淌至脚后跟,顺着干净的鞋面游上去,缠绕脚踝。
被锁定的目标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处在的危险境地,依旧把玩着不属于自己的藏刀,脚下一敲一点,嘴里哼着小曲儿。
那影子缓缓化形,变成一条黑色的毒蛇,尾巴依旧攀附在她的脚踝上,身子跟随头部悄悄向上滑行,身子越变越长,一圈圈居然把她整条小腿缠绕起来。
沈灵雨对此似乎从始至终都毫无察觉,叠起手指轻轻敲击着藏刀的刀身,借着月色和灯影欣赏上面飘升着寒意的花纹。
危险已至,黑蛇攀到沈灵雨大腿动脉附近,猛然张开嘴巴咬下去,脑袋在半路飞了出去。
一圈圈盘在她小腿上的蛇身像是遇到了烈日的沥青,化下去,在地上融成一滩,在月光下消失无踪。
沈灵雨润泽明净的指甲在刀身上来回弹动,发出悦耳的金属音。她忽然把刀子往身后一送,黑暗之中温热的东西顺着刀身滑到手上。有闷哼在身后响起,她没有回头,只是唤了一声:“苏桓。”
一道阴风从黑色纸船里飞出,在沈灵雨身后打了个旋,平静下来。
身后的人一步步走到前面来,双膝着地缓缓下拜,圣徒一般的虔诚呈现在他每一个动作中。
沈灵雨抬抬手,示意他起身,说:“去吧,天亮之前一定要回到这里,不然你会消失的。”
苏桓起身,再一次行礼,转身从窗口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